「難道不是嗎?」他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地瞪著我。
「那你,要不要現在就去房管局查一查,」我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殘忍的憐憫,「看看那套房子的房產證上,寫的到底是誰的名字?」
李偉愣住了。
他看著我篤定的眼神,一種巨大的恐慌,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04
「你……你什麼意思?」李偉的聲音在發顫,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疑和不解。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身對我爸說:「爸,把我們家的那個『寶貝』拿出來,給李大孝子開開眼吧。」
我爸心領神會,轉身進了書房。
不一會兒,他拿著一個密封的牛皮紙袋走了出來,遞到我手上。
我當著李偉的面,不緊不慢地撕開封條,從裡面拿出了一本暗紅色的不動產權證書。
我將證書翻開,直接攤在了李偉的面前。
當他看清楚「權利人」那一欄里,清清楚楚地印著我的名字——「林晚」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呆立當場。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一把搶過房產證,翻來覆去地看,仿佛想從上面找出偽造的痕跡,「房本明明……明明是我媽的名字!當時辦手續的時候,我親眼看到的!」
「你親眼看到的,就是真的嗎?」我抱起雙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精彩紛呈的表情,「李偉,你和你媽都太自以為是了。你們以為,我林晚就是個任你們拿捏的軟柿子,是嗎?」
五年前,我們準備買婚房。
王秀蘭以「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房產證放在我這裡保管最穩妥」為由,強烈要求房本上寫她的名字。
當時的我,還沉浸在即將結婚的喜悅中,雖然心裡不舒服,但為了家庭和睦,也就默認了。
李偉更是覺得他媽媽說得有道理,一個勁兒地勸我。
但我爸媽不同意。
他們一輩子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見多了因為房子鬧得家破人亡的例子。
我爸私下裡對我說:「晚晚,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房子首付大頭是我們出的,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寫了別人的名字。」
於是,我爸動用了一點他的人脈關係。
在辦理房產證的最後環節,以「信息錄入錯誤需要更正」為由,將權利人的名字,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了我。
而王秀蘭和李偉,拿著當初的購房合同和一堆繳費單,就心滿意足地以為房子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
這五年來,他們做夢都沒想到,他們引以為傲、用來拿捏我的最大籌碼,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李偉,你聽清楚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這套房子,首付五十萬,我爸媽出了三十萬,你家出了二十萬。但房產證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從法律上講,它屬於我的婚前個人財產。這五年來,你們一家三口住在我買的房子裡,我沒收你們房租,已經是我仁至義盡了。」
「現在,你媽要把我的房子,送給你的弟弟。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李偉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手裡的房產證,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真相太過殘酷,徹底擊碎了他所有的認知和優越感。
他一直以為,我是嫁進他們李家,依附著他們生活的。
他以為,那套房子是他們李家的根基,是他作為長子的退路,是他母親權威的象徵。
可現在,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他,他們才是一直寄生在我身上的人。
「所以……」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聲音嘶啞地問,「你讓我回去……就是為了……」
「就是為了讓你看清楚現實。」我冷酷地打斷他,「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協議離婚。房子歸我,車子歸你,但你要立刻還清欠我爸的十五萬。公司股份平分,大家好聚好散。第二,我直接起訴離婚,順便起訴你母親和弟弟,非法侵占我的個人財產。到時候,你們不僅要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可能還要面臨賠償。你自己選。」
李偉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像紙一樣白。
他終於明白,我不是在鬧脾氣,我是在通知他。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有絲毫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他們一家能給我哪怕一絲一毫的尊重,我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我要回去問問我媽……」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喃喃自語道。
「隨你。」我收回房產證,重新放回牛皮紙袋裡,「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你要是沒給我答覆,你等到的,就是我律師的電話和法院的傳票。哦,對了,從今天開始,你們住在我房子裡的每一天,我都會按照市場價計算房租。到時候,會在財產分割里一併清算。」
說完,我不再看他,直接對我爸媽說:「爸,媽,我們吃飯吧。別讓不相干的人,影響了我們的胃口。」
我轉身走進餐廳,留給李偉一個決絕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很久很久,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我知道,戰爭,才剛剛開始。
而我,已經打出了最漂亮的第一槍。
05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
李偉沒有再來找我,也沒有打電話。
我樂得清靜,每天陪陪父母,和律師溝通細節,一步步為即將到來的硬仗做準備。
我甚至抽空回了趟公司。
公司的員工看到我都有些驚訝,但工作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這家公司是我和李偉一手創辦的,但近兩年來,核心業務和客戶資源,基本都掌握在我的手裡。
李偉更像個甩手掌柜,只負責一些無關緊要的對外應酬。
這也是我敢於和他撕破臉的底氣之一。
到了第三天下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我接起電話,裡面傳來李傑氣急敗壞的聲音。
「林晚!你這個毒婦!你到底對我哥和我媽做了什麼!」
他的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憤怒和怨毒。
「我做了什麼,你哥沒告訴你嗎?」我語氣平淡。
「你還敢說!你居然背著我們把房產證換成了你的名字!你安的什麼心!我媽知道了這件事,昨天晚上又進搶救室了!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趕緊把房子還給我們,然後滾回來伺C候我媽!」李傑在電話那頭咆哮著。
王秀蘭又進搶救室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但隨即被一陣冷笑所取代。
這是她的報應。
是她的貪婪和惡毒,親手把自己推向了深淵。
「李傑,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我冷冷地說,「第一,那房子本來就是我的。第二,你媽是死是活,與我無關。第三,想讓我回去伺候她?你是在做夢嗎?有那時間,我不如多賺點錢,給自己買幾件漂亮衣服。」
「你……你!」李傑氣得語無倫次,「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哥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了你!你等著,我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別想好過!」
「我等著。」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聽李傑的口氣,他們顯然是不打算善了了。
看來,法庭上見,是在所難免。
然而,事情的發展,比我想像的更加戲劇化。
當天傍晚,我接到了律師學姐的電話。
「林晚,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學姐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玩味,「李偉剛剛聯繫我了,他同意協議離婚。」
我愣了一下:「他同意了?這麼快?」
這不像是他們的風格。
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撒潑打滾,把事情鬧大才對。
「是的,他不僅同意了,而且……同意了你提出的所有條件。」學姐繼續說道,「房子歸你,車歸他並償還債務,公司股份平分。他說他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儘快辦理手續,今天就想把協議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皺起了眉頭:「學姐,你覺得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我也覺得奇怪。」學姐的聲音嚴肅了起來,「我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他那邊好像非常著急用錢。他一直在問,如果今天簽了協議,公司股份折現的錢,最快什麼時候能到他帳上。」
著急用錢?
王秀蘭在ICU,確實需要一大筆錢。
但以他們那種一毛不拔的性格,會為了救王秀蘭,就放棄那套價值幾百萬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