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出來，看到客廳里的情況，也慌了。
「嫂子，不是……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的……」
陳思雨試圖用以前的方式打圓場。
但蘇晚晴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沒什麼好談的。」
「你們有五十分鐘收拾東西。」
「時間到了，如果你們還不走，我會報警。」
她的語氣平靜，但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陳思雨被她的氣場震懾住了，不敢再說話。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搬家師傅們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書房的書，一箱一箱地搬走。
主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裝進行李箱。
衣帽間的鞋子，整整齊齊地打包。
客廳里那些屬於蘇晚晴的裝飾品、擺件、電子產品。
甚至連廚房裡她自己買的餐具、小家電。
全部帶走。
不留一件。
陳浩然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那個落地鐘被搬走，那是他們第一個紀念日時他送給蘇晚晴的。
雖然錢不多，但那是他攢了三個月工資才買的。
現在，它也被搬走了。
他看著那幅掛在客廳的油畫被取下來，那是蘇晚晴最喜歡的一幅畫。
她說，那幅畫讓她想起了西部的日落。
現在，她就要去西部了。
而他，再也追不上了。
十點整。
搬家師傅搬完了最後一箱東西。
客廳里，只剩下一套陳舊的沙發，和一張破破爛爛的茶几。
那是房子原來的主人留下的，蘇晚晴當時嫌丑，準備扔掉。
是陳浩然說，先留著吧，反正也能用。
現在，這些"能用"的東西，成了這個家唯一的家具。
蘇晚晴站在門口，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子。
目光掃過客廳、餐廳、陽台。
那些曾經充滿溫馨的角落，此刻已經變得空蕩蕩的。
就像她的心。
曾經很滿，現在很空。
但也很輕鬆。
她轉身，對張律師說。
「麻煩您再確認一下，我的東西都搬走了嗎？」
張律師拿出清單，仔細核對。
「是的，蘇女士，根據清單，您的物品已經全部搬離。」
「現在這套房產里，只剩下原有的固定裝修和家具。」
蘇晚晴點點頭。
她看向陳浩然。
「從現在開始，這套房子我會掛牌出售。」
「請你們在今天之內搬走。」
「否則，明天我就報警。」
陳浩然站起來，想說什麼。
但最終，他只是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
蘇晚晴轉身離開。
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張律師跟在後面。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劉秀英坐在破舊的沙發上，臉色鐵青。
陳思雨和李志強縮在角落，不知所措。
陳浩然站在陽台邊，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這個家，終於散了。
09
一周後。
航天技術研究院的告別會。
會議室里擠滿了人。
蘇晚晴的同事們都來了，還有幾個其他部門的領導。
王總工站在前面，拍了拍話筒。
「今天，我們為晚晴舉辦這個歡送會。」
「她即將前往西部基地，參與為期三年的技術支援項目。」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也是一個很艱苦的任務。」
「但我相信，以晚晴的能力和毅力，一定能夠出色完成。」
掌聲響起。
蘇晚晴站起來，環顧四周。
這些熟悉的面孔，陪伴她走過了最好的十年。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說話。
「謝謝大家。」
「這三年，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我會在西部，把我們研究的技術，真正應用到實際中去。」
「我會定期向大家彙報進展。」
「也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堅定。
散會後，幾個關係好的同事圍了過來。
「晚晴，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西部條件很艱苦的。」
蘇晚晴笑了笑。
「正因為艱苦，才需要人去。」
「再說，我也需要換個環境。」
同事們似乎明白了什麼，沒有再勸。
他們知道，蘇晚晴離婚了。
雖然她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但這個圈子很小，消息傳得很快。
大家都知道，她曾經有個不爭氣的老公和一堆拖後腿的親戚。
現在，她終於解脫了。
一個年輕的女同事走過來，小聲說。
「晚晴姐，我覺得你做得對。」
「那種男人，不值得。」
「你這麼優秀，配得上更好的。」
蘇晚晴拍了拍她的肩膀。
「謝謝你，小林。」
「不過，我現在不想找更好的。」
「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
「其他的，以後再說。」
女同事點點頭，眼裡滿是欽佩。
臨走前，王總工把蘇晚晴叫到了辦公室。
「晚晴，坐。」
蘇晚晴坐下，看著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王總工是她讀研時的導師，帶了她七年。
他最了解蘇晚晴的能力，也最了解她的性格。
「西部那邊的條件，你都清楚了？」
王總工問。
「清楚了，王總。」
「住宿條件一般，但工作條件還不錯。」
「項目組有二十幾個人，都是從各個單位抽調的骨幹。」
王總工點點頭。
「這個項目，是國家重點項目。」
「做好了，對你的履歷很有幫助。」
「但是，三年時間很長。」
「你一個人在那邊，我不放心。」
蘇晚晴知道，王總工在擔心她的生活。
「王總，我沒事的。」
「我已經想清楚了。」
「這三年，就當是給自己一個緩衝期。」
「工作忙起來，就沒時間想別的了。」
王總工嘆了口氣。
「你這孩子，總是這麼要強。」
「但是，人不能只有工作。」
「該休息就休息，該放鬆就放鬆。」
「知道嗎？」
蘇晚晴眼眶有些發熱。
從小到大，真正關心她的人不多。
父母早逝，她一個人考上大學，讀研讀博。
王總工，算是她的半個父親。
「我知道了，王總。」
「您也要保重身體。」
「等我三年後回來，您可不許退休。」
王總工笑了。
「好，我等著你回來。」
「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攻克新的課題。」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臨走時，王總工拿出一個盒子。
「這個，給你。」
蘇晚晴打開盒子。
裡面是一塊手錶。
很舊的機械錶，但保養得很好。
「這是我年輕時，第一次完成國家級項目時，國家獎勵給我的。」
「我戴了三十年。」
「現在，送給你。」
「希望它能陪你度過這三年。」
蘇晚晴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接過手錶，緊緊握在手裡。
「謝謝您，王總。」
「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10
一個月後。
西部基地。
蘇晚晴站在宿舍的陽台上，看著遠處的戈壁灘。
夕陽把天空染成金紅色。
風很大，吹得她的頭髮飛舞。
但她的心，很平靜。
這一個月，她忙得腳不沾地。
白天跟項目組開會，討論技術方案。
晚上回到宿舍，繼續整理數據，寫報告。
幾乎沒有時間想別的。
偶爾想起那個人，那個家。
心裡也沒有太多波瀾了。
就像一場夢。
醒了，就過去了。
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蘇晚晴接起來。
「喂？」
「蘇女士您好，我是安居房產的李經理。」
「您之前掛牌的那套房子，有人出價了。」
「對方出價很誠懇，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五。」
「您看，需要約個時間面談嗎？」
蘇晚晴想了想。
「可以，但是我現在在外地。」
「您可以跟我的代理律師張律師聯繫。」
「我會給她授權，全權處理。」
「好的，明白了。」
掛了電話，蘇晚晴看著遠方。
那套房子，終於要賣掉了。
那些曾經以為是家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房子而已。
真正的家，不在一個地方。
而在一個人的心裡。
她拿出手機，打開相冊。
裡面有一張照片。
是她昨天在實驗室拍的。
照片里，她穿著白色實驗服，對著鏡頭微笑。
背後是一排排精密的儀器。
那才是她真正的歸屬。
她保存了照片，然後打開工作群。
群里，同事們正在討論明天的實驗方案。
蘇晚晴快速瀏覽了一遍消息，然後敲字回復。
她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移動。
一條條技術建議，一個個數據分析。
清晰，專業，精準。
群里很快有人回復。
「晚晴姐厲害！這個方案可行！」
「蘇工不愧是蘇工，一針見血。」
「有蘇工在，這個項目穩了！」
蘇晚晴看著這些消息，嘴角微微上揚。
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被需要，被尊重，被認可。
而不是被要求忍讓，被要求犧牲，被要求妥協。
夜幕降臨。
西部的星空，比城市裡看到的更清晰。
蘇晚晴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抬頭看著星星。
她想起王總工的話。
「晚晴，你要記住，你的價值，不是由別人定義的。」
「是由你自己創造的。」
「不要為了任何人，放棄你自己。」
她當時點頭。
但真正理解這句話，是在離婚之後。
她終於明白，一個人的價值，不在於為別人付出了多少。
而在於，你是否活出了真實的自己。
她拿出王總工送的手錶，戴在手腕上。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
每一秒，都是新的開始。
11
三個月後。
北方的某個城市。
陳浩然坐在出租屋裡，看著手機。
螢幕上，是房產交易平台的一條消息。
「您關注的房源已成交。」
他點開詳情。
就是那套房子。
他曾經以為是自己家的房子。
現在，已經屬於別人了。
成交價，比蘇晚晴買的時候高了一百多萬。
陳浩然苦笑。
這筆錢，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他現在，租住在一間不到三十平的單間裡。
和母親、妹妹、妹夫擠在一起。
離婚後，他們無處可去。
最後只能租了這間房子。
房租每個月兩千八，水電費另算。
對於陳浩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他的工資不高，每個月也就七八千。
扣掉房租、生活費，所剩無幾。
更要命的是，劉秀英、陳思雨、李志強都沒有工作。
李志強倒是找了幾份工作，但都做不長。
不是嫌工資低，就是嫌工作累。
最長的一份，做了不到一個月就辭職了。
陳思雨更是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
但她這個全職太太，連飯都不會做。
每天就是刷手機，看電視，點外賣。
劉秀英呢，整天抱怨。
抱怨房子小，抱怨環境差，抱怨城市不好。
但就是不願意回老家。
她說，好不容易來了大城市，怎麼能就這麼回去。
那多丟人。
陳浩然聽著這些抱怨，頭都要炸了。
他想起蘇晚晴。
想起她總是安安靜靜地做事，從來不抱怨。
想起她一個人扛起整個家，從來不說累。
想起她被自己的家人欺負，卻還是選擇默默忍受。
直到忍無可忍，才決然離開。
他後悔了。
但是，已經晚了。
手機響了。
是公司的電話。
「喂，陳工，明天的方案做好了嗎？」
「老闆要看。」
陳浩然愣了一下。
「明天？不是說下周一嗎？」
「老闆臨時改了，說明天就要。」
「你今晚加個班，明天一早交上來。」
陳浩然想拒絕。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現在，哪裡還有資格拒絕。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陳浩然打開電腦，開始做方案。
客廳里，劉秀英在看電視。
聲音開得很大。
陳思雨和李志強在打遊戲。
兩個人時不時爆發出尖叫聲。
陳浩然戴上耳機，試圖隔絕這些噪音。
但他的腦子，亂得很。
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做了一個小時，才寫了不到三百字。
他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來想去倒杯水。
剛走到客廳，就聽見劉秀英在罵人。
「真是沒用！當初要不是我們，他能找到蘇晚晴那種老婆？」
「結果呢，連個房子都保不住！」
「現在倒好，我們跟著他受苦！」
陳浩然停下腳步。
他轉過頭，看著母親。
「媽，當初是誰非要我娶蘇晚晴的？」
「又是誰，非要住到我們家的？」
「還是誰，把晚晴的書房弄得一團糟？」
劉秀英愣了一下，隨即更生氣了。
「你還敢頂嘴？」
「我是你媽！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要不是那個蘇晚晴太狠心，我們能落到這個地步？」
陳浩然突然笑了。
那個笑容，有些淒涼。
「為了我好？」
「媽，您什麼時候為我好過？」
「您只是想找個免費保姆，找個提款機而已。」
「而我，蠢到真的以為，您是為了我好。」
劉秀英站起來，指著陳浩然的鼻子。
「你說什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信不信我現在就回老家，讓你爸來收拾你！」
陳浩然看著她，眼神變得很冷。
「回去吧，媽。」
「您回老家，我給您生活費。」
「但是，請您別再住在這裡了。」
「我真的，受夠了。」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
客廳里瞬間安靜了。
劉秀英不敢相信地看著兒子。
「你……你趕我走？」
陳浩然點點頭。
「不是趕您走，是請您回老家。」
「這個房子太小了，住不下這麼多人。」
「而且，我也養不起這麼多人。」
「思雨和志強，也該自己找工作，自己租房了。」
「我們都是成年人，不能一直靠別人養著。」
陳思雨跳了起來。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是你妹妹！」
陳浩然看著她。
「正因為你是我妹妹，我才要說。」
「思雨，你已經二十八了。」
「該長大了。」
「不能一直啃老，啃哥。」
「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自己賺錢？」
陳思雨被說得啞口無言。
李志強想幫腔，但看到陳浩然的眼神，也閉嘴了。
劉秀英氣得渾身發抖。
「好！好！」
「我算是看清了！」
「養了你這麼多年，最後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行！我走！我明天就走！」
「以後別說我是你媽！」
說完，她衝進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陳思雨看看母親，再看看哥哥。
最後，她也跟著進了房間。
客廳里，只剩下陳浩然和李志強。
李志強尷尬地笑了笑。
「哥，那個……我們也搬走吧。」
「省得你為難。」
陳浩然點點頭。
「謝謝你理解。」
「但是志強，我說句實話。」
「你得找份正經工作。」
「不能總是換來換去的。」
「思雨跟著你，不容易。」
李志強低下頭。
「我知道，哥。」
「我會好好找的。」
陳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他回到房間，繼續做方案。
這次，沒有人打擾了。
房間裡很安靜。
但陳浩然的心裡，卻沒有一絲輕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如果當初他能有點擔當。
如果當初他能站在蘇晚晴那邊。
如果當初他能拒絕母親的要求。
也許，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
但是，沒有如果。
只有後果。
12
半年後。
西部基地的項目取得了重大突破。
蘇晚晴作為技術負責人，帶領團隊解決了一個困擾行業多年的技術難題。
這個成果，被寫進了國家級的科研報告。
她本人，也被提名為年度傑出青年科學家。
領獎那天，蘇晚晴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裝。
頭髮盤起，戴著王總工送的手錶。
台下，坐著她的同事們，還有專程趕來的王總工。
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蘇晚晴走上台，接過獎盃。
她站在話筒前，環顧四周。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價值"。
不是別人給你的定義。
而是你自己創造的意義。
「謝謝大家。」
她開口說。
「這個獎，不只是給我個人的。」
「是給整個項目組的。」
「是給每一個為了國家科技進步而默默奉獻的人的。」
「我們的工作，也許不會被太多人看見。」
「但是，我們知道，我們在做有意義的事。」
「這就夠了。」
掌聲再次響起。
比之前更熱烈。
蘇晚晴看著台下。
她看到王總工眼角的淚水。
她看到同事們驕傲的笑容。
她看到年輕的學生們眼中的崇拜。
這一刻，她覺得，一切都值得。
那些曾經的痛苦，曾經的委屈，曾經的眼淚。
都化作了她前進的動力。
讓她成為了更好的自己。
頒獎典禮結束後，有記者想採訪她。
問她為什麼選擇來西部。
蘇晚晴想了想，說。
「因為這裡需要我。」
「而我，也需要這裡。」
「有時候，一個人需要走出舒適區。」
「才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
記者又問。
「聽說您剛離婚不久，這個決定是因為婚姻變故嗎？」
蘇晚晴笑了笑。
「離婚，只是一個契機。」
「但不是原因。」
「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做這件事。」
「而不是為了逃避什麼。」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只有面對，才能真正釋懷。」
記者點點頭，若有所思。
採訪結束後，蘇晚晴回到宿舍。
她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未讀消息。
是陳浩然發來的。
猶豫了幾秒，她還是點開了。
消息很簡單。
「晚晴，恭喜你。」
「我在新聞上看到了。」
「你真的很厲害。」
「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祝你一切順利。」
蘇晚晴看著這條消息，心裡沒有任何波瀾。
就像看一個陌生人的問候。
她想了想，沒有回覆。
而是直接刪除了這條消息。
有些人，有些事。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不必回頭，也不必回應。
因為，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放下手機，走到陽台。
夜空中，星星閃爍。
風吹過，帶來戈壁灘特有的氣息。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
然後，她笑了。
那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沒有委屈，沒有隱忍，沒有妥協。
只有自由，和對未來的期待。
她抬起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錶。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
每一秒，都是新的可能。
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
而她，終於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
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
13
三年很快過去了。
蘇晚晴完成了西部基地的項目，帶著無數成果和榮譽回到了北京。
她升職了，成為研究院最年輕的副總工程師。
同時，她還在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了多篇論文。
成為了業內公認的青年領軍人物。
回北京的那天，王總工親自去機場接她。
老人家頭髮更白了，但精神很好。
「晚晴，歡迎回家。」
王總工笑著說。
蘇晚晴眼眶微紅。
「王總，我回來了。」
「這三年，謝謝您一直支持我。」
王總工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你自己爭氣。」
「我只是做了老師該做的。」
兩人走出機場。
陽光很好，天空很藍。
蘇晚晴眯起眼睛，享受著這份溫暖。
她想起三年前，那個決定離開的夜晚。
想起那個破碎的檯燈，那本被毀的書。
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她終於走出了陰影，活成了光。
車子啟動了。
蘇晚晴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
這座城市，依然繁華。
而她，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在婚姻里迷失自我的女人了。
她是蘇晚晴。
一個獨立的、有價值的、被需要的科學家。
一個終於找回自己的女人。
手機響了。
是新項目組的群消息。
「蘇總工，歡迎回歸！」
「我們準備了歡迎儀式，晚上一起吃飯！」
蘇晚晴笑著回復。
「好，謝謝大家。」
「晚上見。」
她放下手機，看向前方。
前路漫漫，但她不再迷茫。
因為她知道。
只要活出真實的自己。
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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