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富於民?印度民間有22000噸黃金!

2019-01-08     曹強育     反饋

印度人愛黃金是長久以來的事情。在印度婚禮上,一些新娘要穿戴許多黃金首飾,多到新娘直不起腰的地步。在印度,每年大約會有1500萬場婚禮。根據世界黃金協會(WGC)的數據,印度婚禮所用的黃金占印度黃金需求總量的50%左右。黃金已經植根於印度文化之中,並成為他們信仰中的一部分。黃金不僅與婚禮緊密融合,紀念日、生日和宗教節日時送上黃金首飾也是非常常見的。

在印度黃金首飾不僅僅被看做一種裝飾品,它還有儲藏財富的功能。一度有一種觀念被普遍接受,那就是女性最該擁有的就是黃金首飾而不是其他的物件。這種傳統在印度城市之外的鄉村地區流行開來。黃金在印度文化中的重要性已經流傳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

所以當印度政府,試圖通過對黃金首飾增收1%的稅收增加收入時,由全印度黃金首飾貿易聯盟(All IndiaGems&Jewellery Trade Federation)領導,開啟了連續3天的罷工活動。這也不是印度黃金商家第一次公開表示抗議。在2012年黃金首飾商人關閉商店連續3周時間。在2012年印度政府最後做出了讓步。印度政府已經對進口的黃金徵稅了,在印度交易的金條基本上都是進口的。在2015年印度消費的黃金達到了947噸,僅次於中國。中國和印度消費黃金的總量金基本上占全球黃金需求總量的44%。

在2016年1月1日,印度政府出台了一項條款,要求只要黃金交易額超過2000盧比的都要進行報備。這意味著印度所有的黃金銷售和購買,包括發電用黃金、國家節日用黃金以及奢侈品黃金的交易都需要報備。印度政府此舉就是為了打擊黃金在黑市上的交易,建立黃金交易的追蹤系統,找到更多納稅人,徵收更多的稅收。目前這項條款已經擴展至所有的金融交易領域、汽車買賣以及房屋交易領域。

印度人對黃金的瘋狂熱愛導致印度經濟的錯位。雖然愛黃金給印度政府帶來了一些問題,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人們對黃金的熱愛。印度人認為金融系統對他們不利。根據估算,在印度只有三分之一的人開立了銀行帳戶。印度銀行的存款利息並不高,但是印度的通脹率往往卻比較高。在印度開立一個銀行帳戶也並不容易。對印度許多窮人來說,黃金就是現金,而且當需要借錢的時候,黃金也可以拿來當做抵押物。

印度較低的利率,可以讓政府和企業以較低的成本借錢,但是這並不利於普通的儲蓄者。所以眾多印度普通人選擇持有黃金而不是開立銀行帳戶。對他們來說黃金能儲藏財富,也是能避稅的一種途徑。但是這也讓他們處於官方監管的紅線邊緣。當有婚禮、節日和祭拜神靈的時候,他們會拿出自己的黃金。所以印度消費的黃金非常多。

至於熱愛黃金給經濟帶來的錯位,主要體現在,印度消費的黃金主要來自於進口,這增加了印度每年的貿易赤字。儘管最近幾年印度政府加大了對黃金進口的管制,印度貿易經常帳赤字有所縮小。黃金把印度人的存款剝離出金融體系。與亞洲其他國家相比,印度的儲蓄率可能比較高,但是黃金把大量的存款變成了實物資產,而不是存在銀行系統中,如果存放在銀行系統中,銀行就可以把這些存款集中起來放貸。

印度政府對此的反應是,實行階段性的黃金進口配額制度,或者提高進口黃金的稅率,或者採取前面所提到的對黃金首飾徵稅。通常來說,如果印度能提高利率這些問題可能都會得到解決。黃金在印度的交易價格通常會高於其它國家黃金的交易價格。印度對黃金首飾徵收1%的稅率目標好像在瞄準印度的中上層階級。但是實際上,這對整個的黃金首飾行業都產生了負面影響,尤其是對由小微加工作坊組成的黃金首飾行業會帶來更大的負面影響。

如果說徵稅能帶來什麼好處,這個好處就應該是由印度聯儲發行的印度主權債券會受到民眾的購買。通過這些投資,印度政府可以試著說服印度民眾為了獲得國債收益,放棄持有黃金,因為黃金債券可以給他們帶來固定的收益。黃金債券可以贖回,而不用直接拿黃金來換現金。最終的結果就是,你不用再購買和儲藏實物黃金了。你可以持有一張與黃金關聯的票據。投資這種債券最小的額度是2克黃金,最多的是500克黃金。在加拿大你可以從銀行購買一張黃金證明,這個證明的額度最少是5到10盎司。但是情況很顯然,印度民眾更願意持有黃金,而不是把黃金交給政府,自己去持有一張紙質的證明。

儘管印度對黃金的愛是綿延悠長的,但是也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印度才開始大量購買黃金。在1982年,印度的黃金消費量只有65噸,黃金進口的禁令一直持續到1990年,最後,大多數黃金的消費都是通過走私進行的。走私的黃金價格要比正常進口的金價高出50%左右。現如今最高的溢價也只有10%。當時窮困的印度農民把黃金當做貨幣和可以用來抵押的物品,來從當地地主那裡贖回自己的土地。下面的圖表就顯示了現在印度進口黃金的消費量。

現在的問題是印度政府正在與印度民眾爭搶黃金。印度的央行持有大約558噸黃金,大約占了印度官方儲備總量的5.4%。中國官方儲備的黃金量為1762噸黃金,但是只占中國外匯儲備的1.8%。中國也在考慮增持自己的黃金儲備量。今年俄羅斯不斷增持黃金儲備,目前已經超過了2000噸。目前美國的黃金儲備量在8200噸左右。德國有3000多噸黃金,法國有2400多噸黃金。但是加拿大是個極端,只有77盎司的黃金儲備,相當於沒有黃金儲備。

世界黃金協會數據顯示:雖然印度官方的黃金儲備量小,但是印度民間的黃金持有量大約有22000噸。

世界黃金協會在2013年的調查發現,印度77%的消費者把購買黃金看做一種投資途徑,但是大部分的黃金都是以首飾的形式存在的。甚至有一種恐懼,認為如果印度政府拿不到充足的黃金儲備,印度政府會採取強制措施。

印度的人口結構狀況也是驅動印度黃金需求的一個重要因素。印度是世界上人口增速最快的國家之一。目前印度的人口已經超過了13億,中國的人口為14億。但是印度的人口增速要比中國的人口增速快。雖然印度的人口增速並沒有非洲國家那麼快,但是印度的人口基數非常龐大。所以在此基數上,很小的增速都會帶來龐大的人口。預計到2022年,印度就會超過中國成為全球人口最大的國家。更重要的是,印度的人口非常年輕。印度大約50%的人口年齡低於25歲,大約65%的人口年齡低於35歲。隨著一些印度年輕人步入中產階級,他們對黃金的需求量將會保持較高的需求。

有一個故事可以充分說明印度到底有多愛黃金。Sri Padmanabhaswamy寺廟已經存在了數個世紀,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500年。這個寺廟是全球最富有的印度教寺廟。也是歷史上有記錄以來最富有的機構。該寺廟擁有的財富應該超過數十億美元,還有人猜測該寺廟的寶藏應該超過1萬億美元。只有信仰印度教的人在嚴格的要求之下才可以參觀這裡的寶藏。每次信徒來寺廟祈福都會帶一些金銀器物。不管收集了多少財富,它都屬於神的。

這也不奇怪許多機構和個人打起了寺廟財富的主意,他們都想染指裡面的財富。但是任何人都沒有成功,因為法庭有義務保護寺廟的寶藏。

印度民眾愛黃金的另一個因素是,他們從來沒經歷過黃金熊市。自1970年以來,印度盧比兌美元已經貶值了88.7%,這意味著盧比喪失了近90%的購買力。隨著盧比購買力的大幅下降,表明印度的鑄幣信用遭到了破壞。但是金價的上漲,讓印度民眾看到黃金購買力的增加。印度的民眾從來沒有經歷過黃金熊市。黃金不僅是印度民眾信仰和文化傳統的集合體,還能夠幫助他們保存財富。這或許能夠解釋為什麼印度民眾如此迷戀黃金。而不是持有印度政府發行的紙幣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