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沒了之後,那個男人又誘騙江莉去借了網貸,拆東牆補西牆。
利滾利,雪球越滾越大,到現在,連本帶息,已經欠下了將近三十萬的巨款。
最近,催收公司開始暴力催收,不僅天天打電話騷擾,還揚言再不還錢,就要把她的照片P成不堪入目的樣子,發給所有的親朋好友,甚至揚言要上門「拜訪」。
江莉徹底慌了神,這才把事情告訴了婆婆。
婆婆一聽也嚇壞了,她手裡根本沒有那麼多錢。
母女倆走投無路,這才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
她們很清楚,如果好好跟我們說,我們頂多會幫江莉還一部分,而且肯定會狠狠地教訓她。
她們更怕我們報警,把那個小混混男友供出來。
所以,她們選擇了一種最極端的方式——在壽宴上發難,逼我妥協。
她們的算盤是,只要我當著所有親戚的面,答應把兩萬工資都交給她們,那以後這筆錢就成了她們的囊中之物。
每個月兩萬,一年就是二十四萬,很快就能還清債務。
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這件事就能壓下去。
至於我的名聲,我們的夫妻關係,根本不在她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聽完表妹的敘述,我和江峰都沉默了,後背陣陣發涼。
我們以為是家庭矛盾,是貪婪引發的紛爭,卻沒想到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骯髒和危險的交易。
「這個蠢貨!」江峰氣得渾身發抖,一拳砸在桌子上,「我早就告訴過她,那個男人不是好東西!她就是不聽!」
我的心情也複雜到了極點。
憤怒,震驚,但更多的,是一種荒謬的悲涼。
為了填上自己愚蠢行為捅出的窟窿,她們不惜毀掉我們的生活,毀掉我們這個家。
在她們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現在怎麼辦?」我看著江峰,聲音有些顫抖。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家庭糾紛了,這涉及到了網貸和暴力催收,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燒身。
江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臉色陰沉得可怕。
過了很久,他停下來,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掙扎和痛苦。
「老婆,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她畢竟是我妹妹,我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她被那些人毀了。」
我心裡一沉。
他立刻解釋道:「你放心,我不是要用我們的錢去填這個無底洞。我們的錢,一分都不能給她們!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坐視不管。我們得想個辦法,把她從這個泥潭裡拉出來,也把我們自己摘乾淨。」
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我知道,血緣親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儘管江莉和婆婆做出了如此過分的事情,但在江峰心裡,她們依然是他的家人。
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好,我聽你的。但是,我們必須有我們的原則和底線。」
「我明白。」江feng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們既然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代價。這一次,我要讓她們徹徹底底地記住教訓。」
就在我們商量對策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按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帶著哭腔的、疲憊不堪的聲音。
「林晚……是媽。你和江峰,回家一趟吧。媽知道錯了,媽給你們道歉。莉莉她……她快不行了……」
05
婆婆的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恐慌,這和我印象中那個撒潑打滾、中氣十足的她判若兩人。
「她怎麼了?」江峰一把搶過手機,急切地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然後是婆婆斷斷續續的話語:「催債的……催債的今天上門了,在家裡又砸又罵,說再不還錢,就要……就要把莉莉帶走……莉莉被嚇得……剛才想要割腕,被我攔下來了……江峰,林晚,媽求求你們了,你們快回來吧,家裡現在一團糟,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掛掉電話,我和江feng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儘管我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聽到江莉試圖自殺的消息,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不管她有多可恨,那畢竟是一條人命。
「這會不會是她們演的苦肉計?」我有些懷疑。
畢竟,她們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江峰搖了搖頭,臉色無比難看:「不像。我媽那個人雖然混帳,但她裝不出這種快要崩潰的語氣。而且,那些催收的上門鬧事,是真的會把人逼上絕路的。」
他看著我,眼神里滿是祈求:「老婆,我們……回去看看吧。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站在你這邊。我們只是去看看情況,絕對不掏一分錢,好嗎?」
我看著他焦急的樣子,最終還是心軟了。
我嘆了口氣,說:「好,我們回去。但是,我們必須先說好,只看不做,了解情況為主。而且,為了安全,我們得做點準備。」
我的理智告訴我,這可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婆婆和江莉已經走投無路,她們很可能會利用我們的同情心,把我們拖下水。
我和江峰商量了一下,決定做兩手準備。
第一,我偷偷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從我們出門的那一刻起,全程錄音。
第二,我把這件事用微信告訴了我最信得過的閨蜜,告訴她我們去了哪裡,如果兩個小時後我們沒有跟她聯繫,就立刻幫我們報警。
做完這一切,我們才開車,朝著那個我們已經多日未回的「家」駛去。
車子停在熟悉的樓下,我的心卻越來越沉。
打開門,一股濃烈的煙味和混亂的氣息撲面而來。
客廳里一片狼藉,茶几被掀翻在地,玻璃碎片和瓜果碎屑撒了一地。
沙發上,婆婆雙眼紅腫,神情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而江莉,則把自己縮在沙發的角落裡,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如紙。
她的左手手腕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隱隱有血跡滲出。
看到我們進來,她只是抬起頭,用一種空洞又怨毒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看到這副景象,我心裡最後一絲懷疑也打消了。
這看起來,不像是演戲。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峰衝過去,看著滿屋的狼藉,憤怒地問道。
婆婆看到江峰,眼淚又涌了出來,她抓住江峰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阿峰,你可算回來了!那些天殺的,他們說,三天之內再湊不齊三十萬,就要……就要卸你妹妹一條腿啊!」
「三十萬?!」儘管已經知道了大概,但聽到這個確切的數字,江峰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都是那個天殺的畜生!騙了莉莉的錢,還讓她借了這麼多網貸!」婆婆捶胸頓足,開始咒罵江莉的那個男朋友。
一直沉默的江莉,聽到這話,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起來,尖聲叫道:「不許你罵他!他也是被騙了!他說了,只要我們把這個坎邁過去,他會對我好的!」
「你還護著他?你這個蠢貨!你被他害成這樣,你還執迷不悟!」江峰氣得指著江莉,渾身發抖。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要不是林晚這個賤人,我們家會變成這樣嗎?如果她早點把兩萬塊錢拿出來,我們早就還清了!都是她!都是她害的!」江莉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仿佛我是她的殺父仇人。
我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氣得渾身發抖,正要開口反駁,婆婆卻搶先一步,「撲通」一聲,竟然對著我跪了下來。
「林晚!媽求求你了!媽以前是對你不好,媽混蛋!媽不是人!但莉莉是你親小姑子,是江峰的親妹妹啊!你就看在江峰的面子上,救救她吧!那三十萬,就當媽借你的,以後我們做牛做馬還給你,行不行?」
婆婆聲淚俱下地哭求著,抱著我的腿,死活不起來。
江峰想要去拉她,卻被她死死甩開。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下跪徹底搞懵了。
客廳里,一個是對我惡語相向、毫無悔意的江莉,一個是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婆婆,還有一個是站在中間、滿臉痛苦與掙扎的江峰。
這幅畫面,荒誕到了極點。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婆婆,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媽,你先起來。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出。但人,我們會想辦法救。」
我的話音剛落,客廳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幾個 tattooed, fierce-looking men walked in.
The leader, a man with a scar on his face, sneered, "Yo, having a family meeting? Looks like you've found your moneybags. Thirty thousand, not a cent less. Hand over the money, or we'll take the gir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