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人的自私和涼薄,早已在我心裡根深蒂固。
沉默了許久,他才抬起頭,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薇薇,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也給我們家一次機會。我發誓,只要我媽能出來,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我們把錢還清,然後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讓我媽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好不好?」「夫妻情分?」我冷笑一聲,「張浩,當你媽偷我錢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質問她的時候,你又是怎麼做的?你讓我『大度』一點,讓我『別計較』。
在你心裡,你媽的貪婪是理所當然,我的委屈就是小題大做。
從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就已經被你親手斬斷了。」
「我……」張浩無言以對,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我當時也是昏了頭了……我媽那個人,強勢了一輩子,我不敢忤逆她……」「所以你就選擇犧牲我,是嗎?」我打斷了他的話,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張浩,你不是不敢,你只是習慣了。習慣了讓你媽替你做決定,習慣了躲在她身後,逃避你應該承擔的責任。你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甚至不是一個心智成熟的男人。跟你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我不敢想。」說完,我不再看他,徑直走向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在我上車前,張浩從身後沖了上來,死死地抓著車門:「林薇,你別走!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你非要看著我家破人亡才開心嗎?」我回頭,看著他那張因為絕望而扭曲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在拿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至於你們家會不會家破人亡,那取決於你們自己,而不是我。」車子絕塵而去,將張浩的身影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我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這場拉鋸戰,還遠沒有結束。
而我,也早已做好了奉陪到底的準備。
04
接下來的幾天,張家動用了他們所有的人脈關係,開始對我進行全方位的「圍剿」。
最先出場的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他們組成了一個「親情勸說團」,每天輪流給我打電話,微信轟炸。
說的內容無非是那幾套: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什麼「長輩做錯了事晚輩要多擔待」,什麼「家和萬事興,鬧到法庭上大家臉上都無光」。
甚至有人搬出了孝道來壓我,說我不把婆婆當長輩,以後會遭報應的。
對於這些所謂的「親情綁架」,我一概不予理會。
電話一律不接,微信一律不回。
他們見軟的不行,就開始來硬的。
一些平時跟王蘭關係好的長輩,開始在家族群里公開指責我,說我心腸歹毒,忘恩負義,為了錢六親不認。
各種難聽的綽號和污言穢語都扣在了我的頭上。
張浩也沒有閒著,他開始在我們的共同朋友圈裡賣慘,發一些意有所指的動態,比如「人心換不來人心,付出終究是錯付了」,配上一張自己憔悴的自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無情妻子傷害的受害者形象。
一時間,我仿佛成了眾矢之的。
那些不明真相的朋友和同事,也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我為敵。
那段時間,我關掉了朋友圈,屏蔽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
我告訴自己,要挺住。
這些人之所以這麼猖狂,就是因為他們覺得我是一個人,好欺負。
我必須讓他們知道,我不是。
我將那些親戚在群里辱罵我的言論一一截圖保存,然後直接打包發給了我的律師。
律師很快就以我的名義,給幾個叫得最凶的親戚發去了律師函,警告他們已經涉嫌誹謗和侮辱,如果再不停止侵權行為,我將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這招「殺雞儆猴」果然有效。
律師函一出,那幾個平時最囂張的長輩立刻就蔫了,家族群里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們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會動用法律武器。
解決了外部的騷擾,我開始處理我和張浩之間的問題。
我主動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我的訴求很簡單:第一,離婚。
第二,張浩作為婚姻中的過錯方,必須凈身出戶。
第三,王蘭盜竊我的三百二十萬嫁妝,屬於我的婚前財產,必須全額返還,這筆債務與張浩無關,但如果王蘭無力償還,張浩作為其子,有義務協助追回。
起訴書送到張浩手上的時候,他徹底傻眼了。
他可能以為,只要他媽還在裡面,我就會有所顧忌,不敢真的把事情做絕。
他沒想到,我不僅要把他媽送上法庭,還要把他一起拖下水。
他再一次找到了我,這一次,他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
他不再提讓他媽出來的事,而是開始跟我打感情牌。
「薇薇,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那麼相愛,你都忘了嗎?你說過要跟我一輩子,要給我生兩個孩子的……」他試圖喚起我對過去的美好回憶。
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張浩,別再跟我說這些了。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失望。是你,是你和你的家人,親手把我們之間所有的美好都打碎了。當你在我和你媽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她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回不去了。」「我知道錯了,薇薇,我真的知道錯了!」他甚至想給我跪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晚了。」我搖了搖頭,「張浩,有些錯,可以被原諒。但有些錯,不行。你們觸碰的是我的底線。我不可能再跟一個隨時可能背叛我、縱容家人傷害我的人生活在一起。」我的決絕,讓他感到了徹底的絕望。
他知道,無論他再說什麼,都無法挽回我的心了。
他離開的時候,失魂落魄,像一條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狗。
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裡沒有一絲快感,只有無盡的悲涼。
一段三年的感情,最終以這樣一種不堪的方式收場,實在是令人唏 faixa。
但我不後悔。
長痛不如短痛。
及時止損,才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理智。
05
離婚訴訟和王蘭的盜竊案在同步進行。
張家在請了律師,了解了案件的嚴重性之後,終於放棄了幻想,開始認真考慮如何解決問題。
他們的律師聯繫了我的律師,提出了和解的意向。
他們願意歸還全部三百二十萬,並在此基礎上,額外賠償我二十萬的精神損失費,唯一的條件,就是我必須簽署一份刑事諒解書,請求法院對王蘭從輕判決。
這是一個相當有誠意的條件,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怕了。
我的律師也建議我可以考慮接受。
畢竟,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拿回我的錢。
如果能通過和解的方式解決,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也能讓王蘭得到一個教訓,同時不至於真的讓她在監獄裡待上十年。
我思考了很久。
我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我的目的從來不是要誰家破人亡。
我只是想討回一個公道,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現在,這個目的即將達到。
我決定去拘留所見王蘭一面。
我想親口聽聽她的想法,也想看看,這次的教訓,是否真的讓她有所悔悟。
在律師的安排下,我見到了王蘭。
不過短短十幾天,她像是變了一個人。
往日那個神采奕奕、精於算計的婦人,此刻穿著囚服,頭髮花白,面容憔悴,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看到我,她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薇薇……你來了……」「我來了。」我隔著玻璃,平靜地看著她,「聽說,你們想和解?」「是……是……」她急切地點著頭,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薇薇,媽知道錯了,媽真的知道錯了!媽不該鬼迷心竅去動你的錢!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媽!你原諒媽這一次吧!媽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她哭得聲淚俱下,不停地用手捶打著玻璃,那副悔不當初的樣子,看起來倒不像是裝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沒有理會她的哭求,而是問出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王蘭,我自問嫁到你們家,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王蘭的哭聲一頓,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我。
「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就是看小磊的女朋友逼得緊,我心裡著急……」「只是這樣嗎?」我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王蘭,你敢說,你心裡沒有一點『這筆錢反正也是我張家的』想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