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寄給我的梨子，絕對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一定有人在撒謊，一定有人在隱瞞什麼。
我要找出真相。
垃圾桶的蓋子在我手中，只要輕輕一掀...
06
我掀開垃圾桶的蓋子，一股酸腐的味道撲面而來。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看到了想要看到的證據。
在垃圾桶的最上層，赫然躺著四個梨核。
不是普通的梨核，而是被啃得乾乾淨淨的梨核。從梨核的形狀和大小來看，正是媽媽寄來的那種黃花梨。
更重要的是，在其中一個梨核旁邊，還有一張用過的濕紙巾，上面有淡淡的口紅印記。
那是王慧敏常用的那種玫紅色口紅。
我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震驚。
四個梨核。
也就是說，今天王慧敏來的時候，不僅把剩下的兩個梨子吃了，連同昨天她帶走的那兩個梨子，也在今天被帶回來吃掉了。
她竟然把所有的梨子都吃完了。一個不剩。
"怎麼樣？找到什麼了嗎？"天明在我身後問道，語氣里還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慢慢直起身子，轉過身面對他們。婆婆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顯然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找到了。"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四個梨核，還有王慧敏的濕紙巾。"
天明愣住了："什麼？"
"你姐姐今天不是來拿衣服的。"我一字一句地說，"她是來吃梨子的。不僅把家裡剩下的兩個吃了，連昨天帶回家的那兩個，今天也帶過來吃掉了。"
婆婆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天明走到垃圾桶旁邊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了。他看到了和我同樣的證據：四個乾淨的梨核，和那張帶著玫紅色口紅印的濕紙巾。
"媽..."天明的聲音有些發抖，"您真的不知道？"
婆婆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小："慧敏...慧敏她說梨子很甜，想再吃幾個..."
真相大白了。
原來婆婆什麼都知道。她看著王慧敏把我媽媽寄來的梨子一個一個吃掉，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我回來尋找，卻一口咬定什麼都沒看見。
我感覺胸口像被人狠狠錘了一拳，喘不過氣來。
不僅僅是梨子被吃光的事實，更是這種被欺騙、被無視的感覺。
在她們眼中，我就是這麼好欺負嗎？我的東西可以隨便拿，我的感受可以隨便踐踏，然後還要當著我的面撒謊？
"媽，您為什麼要騙我？"我的眼淚開始往下流，"您明明知道那些梨子是我媽媽寄給我的，為什麼要幫王慧敏撒謊？"
婆婆低著頭，半天才小聲說："慧敏她...她也沒有惡意，就是覺得梨子甜..."
沒有惡意？
把別人家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然後讓婆婆幫忙撒謊，這叫沒有惡意？
我看向天明，希望他能說些什麼，能為我出頭。
但是天明只是站在那裡，臉上寫滿了為難和無奈。
"小雨，我姐她...可能真的沒想太多..."他的聲音很輕，幾乎聽不見。
沒想太多？
到這個時候，他還在為他姐姐找藉口。
我徹底絕望了。
在這個家裡，我永遠都是外人。我的感受不重要，我的東西不屬於我，甚至連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我媽媽千里迢迢寄來的梨子，承載著她對女兒的思念和關愛，就這樣被人吃得一乾二淨。而我還要被當作神經病一樣質疑，說我記錯了，說我疑神疑鬼。
這就是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嗎？
我擦了擦眼淚，轉身朝臥室走去。
"小雨！"天明在身後喊我，"你去哪裡？"
我沒有回答，直接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
夠了。
我真的受夠了。
07
我機械地把衣服一件件塞進行李箱裡，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天明站在門口，臉上寫滿了焦慮："小雨，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我頭也不回地繼續收拾，"談你姐姐怎麼把我媽媽的梨子吃得一乾二淨？還是談你媽媽怎麼幫她撒謊？"
"我姐她真的沒有惡意..."
"夠了！"我猛地轉過身，怒視著他，"到現在你還在為她找藉口！"
天明被我的氣勢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繼續收拾東西，每放進一件衣服，心就更冷一分。
"你知道那些梨子對我意味著什麼嗎？"我的聲音在發抖，"那不僅僅是幾個梨子，那是我媽媽對我的愛！"
天明想要走近，但是被我擋住了。
"我媽媽捨不得吃，專門挑了最好的寄給我。她在包裹里寫著讓我和你一起分享，因為她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我的眼淚越流越凶，"可是你們呢？你們是怎麼對待她的心意的？"
"小雨..."
"你姐姐不僅把梨子全部吃光，還讓你媽媽幫她撒謊！"我憤怒地喊道，"而你，你這個當丈夫的，不僅不為我出頭，還要幫她們找藉口！"
天明的臉漲得通紅，想要說什麼，但是被我打斷了。
"你們一家人都把我當什麼了？好欺負的外人嗎？"我把最後幾件衣服扔進行李箱，"我的東西可以隨便拿，我的感受可以隨便踐踏，然後還要被當成神經病一樣質疑！"
"不是這樣的..."天明的聲音很微弱。
"那是哪樣？"我冷笑，"你告訴我，你姐姐做的這些事情，哪一樣是對的？"
天明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是啊，他說不出來。因為王慧敏做的確實過分，婆婆的做法確實不對。但是他不敢承認，因為那是他的家人。
在他心裡，維護家人比維護妻子更重要。
我拖著行李箱走到客廳，婆婆坐在沙發上，眼睛紅紅的，顯然也哭過了。
"小雨，你這是要幹什麼？"她看到我的行李箱，聲音有些慌張。
"我要回娘家。"我平靜地說，"我受夠了。"
"你別衝動..."婆婆站起來想要勸我。
"衝動？"我冷冷地看著她，"我媽媽寄來的梨子被你女兒吃得一乾二淨，你還幫她撒謊騙我，我現在想回家看看我媽媽，這叫衝動嗎？"
婆婆的臉漲得通紅："慧敏她真的沒有惡意，她就是..."
"就是什麼？"我打斷她，"就是把別人的東西當成自己的？就是理所當然地享受別人媽媽的心意？"
婆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我拿出手機，打開訂票應用。明天上午最早的航班，回河南。
"小雨，你別這樣..."天明跟在我身後，聲音裡帶著哀求，"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解決..."
"解決？"我按下確認鍵，"怎麼解決？讓你姐姐道歉嗎？讓你媽媽承認撒謊了嗎？"
天明沉默了。
我知道他不會的。在這個家裡，要王慧敏道歉比登天還難。而婆婆也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
"小雨，你冷靜點..."婆婆還在試圖挽回，"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一家人？"我苦笑，"如果真的是一家人，你女兒會吃光我媽媽寄來的梨子嗎？如果真的是一家人，你會幫著她撒謊騙我嗎？"
婆婆被我問得面紅耳赤，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機票訂好了。明天上午8點的航班，直飛鄭州。
我可以回家了，回到那個真正把我當寶貝的家。
"小雨，我求你了..."天明的聲音裡帶著哭腔，"你別走，我們好好過..."
我看著他紅著眼眶的樣子，心裡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兩年的夫妻情分，不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但是，如果一個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不能為妻子的尊嚴挺身而出，那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義？
"天明，我問你一個問題。"我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今天吃光梨子的是我媽媽，你會怎麼辦？"
天明愣住了。
"如果我媽媽把你媽媽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然後讓我幫著撒謊，你會覺得無所謂嗎？"
天明的臉色變了。他當然不會覺得無所謂，他一定會覺得我媽媽過分，會覺得我不懂事。
可是當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家人身上時，他卻覺得我應該理解，應該寬容。
這就是雙重標準。
"我沒有別的要求。"我拖著行李箱朝門口走去，"我只想要最基本的尊重。但是顯然，在這個家裡，我得不到。"
門口的鞋柜上，還放著我昨天買的一袋蘋果。那是我準備和家人分享的，就像媽媽的梨子一樣。
但是現在，我不想分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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