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妻子約定各管各家,她父親手術我只送箱牛奶,我母親病危缺錢,她訂了雲南機票:說好的,你家的事你自己扛

2025-12-06     武巧輝     反饋

1.

周五晚上的暴雨,像是要給這座城市洗個澡,卻怎麼也洗不凈醫院走廊里那股子消毒水味和絕望感。我捏著繳費單的手不住地發抖,上面那一串數字像是一道催命符:重症監護室費用預交50000元,後續手術預估450000元。醫生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李先生,今晚必須交上這5萬,否則呼吸機可能都要停。你母親的情況,等不起。」50萬。別說50萬,就連那5萬我現在也拿不出來。前陣子跟風炒股,把手裡的流動資金虧了個底掉,信用卡也刷爆了。我像個困獸一樣在走廊里轉圈,通訊錄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手指停在了那個最熟悉,此刻卻最不想撥通的名字上——林淺,我的妻子。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和機場廣播特有的提示音。我的心猛地一沉。「喂,老婆,你在哪兒?我媽……我媽進ICU了,急需錢救命,你手裡還有多少?能不能先轉給我?」我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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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只有背景里的喧囂聲顯得格外刺耳。「我在機場,明天一早飛雲南。」林淺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仿佛我說的不是她婆婆生死攸關的大事,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我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是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直衝天靈蓋。「雲南?飛雲南幹什麼?旅遊?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媽在裡面躺著生死未卜,你要去旅遊?林淺,你到底有沒有心?」「李強,」她打斷了我的咆哮,語氣平靜得可怕,就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我們結婚前簽過協議的,《婚內財產與責任劃分白皮書》,第五條寫得很清楚:雙方父母的生老病死,由各自子女獨立承擔經濟與照護責任。你忘了嗎?」我當然沒忘。那是我五年前親手起草,逼著她簽下的。那時候我年薪是她的三倍,意氣風發,生怕她那個開小賣部的家庭拖了我的後腿,每一條都算計得清清楚楚,生怕自己吃了一丁點虧。可是現在……「那是協議!現在是人命關天!算我借你的行不行?我給你寫欠條,算利息!5萬,只要5萬救急!」「我沒錢。我的錢都買了理財,取不出來。」她撒謊連草稿都不打,我明明記得上個月她才發了一筆年終獎。「林淺!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她好歹是你婆婆!」「李強,說好的,你家的事你自己扛。別來煩我,我要登機了。」

3.

電話掛斷了。那一刻,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比絕望更可怕的,是被最親近的人在背後狠狠捅了一刀。我癱坐在冰冷的金屬長椅上,雙手捂住臉,淚水混著雨水順著指縫流下來。我恨林淺,恨她的冷血,恨她的無情,更恨那個自作聰明、制定了什麼狗屁AA制的自己。我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回到了家,那個我和林淺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屋裡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人氣。我打開燈,看到茶几上放著一個拆開的快遞箱,裡面是幾盒特價牛奶。我隨手拿起來一看,生產日期居然是兩年前的。那一瞬間,我的記憶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兩年前的一幕幕畫面不受控制地湧入腦海。兩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暴雨夜。林淺哭著給我打電話,說她爸肝硬化晚期,急需手術,還差5萬塊錢。她求我,求我幫幫她。那時的我是怎麼做的?我正坐在辦公室里舒適的人體工學椅上,看著電腦螢幕上跳動的K線圖。我慢條斯理地打開那個加密的Excel文檔,調出那份《白皮書》,冷冷地對她說:「林淺,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你爸的病是個無底洞,我不能拿我的錢去填。你自己想辦法吧。」後來,為了堵住親戚的嘴,我提了一箱超市打折的特價牛奶去醫院晃了一圈。買的時候我還特意比價挑了最便宜的那種,那一刻,我竟然還覺得自己挺會過日子,挺仁至義盡。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林淺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絕望和死寂,就像一口枯井,再也沒有了波瀾。一周後,她爸走了。從那以後,林淺變了。她不再跟我吵架,不再跟我抱怨,家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每一筆開銷都跟我算得清清楚楚。她變得像一台精密的機器,完美地執行著我制定的每一條契約。我曾經為此沾沾自喜,覺得終於把她調教成了我理想中的「理性伴侶」。直到今天,當報應落到我頭上,我才明白,那不是理性,那是哀莫大於心死。那是她對我徹底絕望後,用冷漠築起的一道厚厚的牆。我看著手裡那盒過期的牛奶,仿佛看到了兩年前那個冷酷無情的自己。我真想抽自己兩個耳光。

4.

凌晨三點,林淺回來了。她沒開大燈,只開了玄關的小夜燈,昏暗的光線打在她臉上,看不清表情。她沒跟我說話,徑直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我跟進去,看到她把幾件輕薄的夏裝摺疊好放進行李箱,動作麻利而機械,仿佛我是一個透明人。「林淺,我求你了。」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著她的裙角,這輩子我都沒這麼卑微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前是我混蛋,是我不是人。但我媽是無辜的,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救救她吧!」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她輕輕拉開我的手,就像拉開一件沾了灰塵的舊衣服,連一個正眼都沒給我。「李強,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有些帳,一旦算清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卻比任何歇斯底里的爭吵都讓我感到絕望。「你真的要這麼狠心?你真的要見死不救?」我絕望地嘶吼。「協議是你定的,我只是在遵守契約精神。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婚姻嗎?」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鏈,那刺耳的聲音像是在給我們的婚姻畫上最後的句號。她提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對著那箱過期的牛奶,和無盡的悔恨。我徹底絕望了。我認定林淺就是個自私透頂的冷血女人,為了去旅遊連婆婆的死活都不顧。

5.

第二天一早,醫院下了最後的通牒,再不交錢就要停藥。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在家裡亂翻,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抵押。翻到床頭櫃最底下的抽屜時,我看到了一個舊的文件袋。我記得林淺把一些重要的證件都放在這裡。我抱著一線希望打開它,想看看有沒有她的房產證或者首飾之類的。文件袋裡沒有房產證,只有幾張薄薄的紙。我拿起來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那不是什麼旅遊攻略,而是一份《房屋買賣居間協議》和一份《雲南老宅急售代辦委託書》。協議上的甲方是林淺,乙方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出售的標的,正是她父親在雲南老家留下的那套老宅。那套老宅我以前聽她提起過,是她爺爺傳下來的,雖然不值什麼錢,但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爸去世後,她曾跟我說過,那套房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根,是她爸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就算是死也不會賣。可是現在,協議上赫然寫著:「急售,買家出價48萬元整。甲方需於明日趕赴雲南當地房管局面簽過戶……」我看著協議上那個鮮紅的指印,手指開始劇烈地顫抖。旁邊還夾著一張房產中介的名片,上面手寫著一行字:「林女士,買家很有誠意,明天一早飛雲南面簽,錢就能到帳。」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大腦里一片混亂,無數個疑問像炸彈一樣在腦海中爆開。她不是去旅遊?她是去賣房?賣那套她視為性命的老宅?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賣房?這筆錢是給誰的?

6.

難道……難道是為了我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昨天晚上明明那麼冷漠,那麼決絕地拒絕了我,還拿我當年定的協議來堵我的嘴。她怎麼可能……我不敢再往下想,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心裡瘋狂滋長。我抓起那份協議,像瘋了一樣衝出家門,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機場。一路上,我不斷地撥打她的電話,提示音始終是關機。我心急如焚,不斷地催促司機快一點,再快一點。當我氣喘吁吁地趕到航站樓時,遠遠地就看到林淺正站在登機口排隊。她穿著一件灰色的風衣,背影顯得那麼單薄、那麼孤寂。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林淺!」她回過頭,看到我狼狽的樣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你來幹什麼?我馬上要登機了。」她掙脫我的手,語氣依舊冷淡。我顫抖著把那份協議舉到她面前,聲音嘶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你不是去旅遊嗎?你為什麼要去賣房?」她看了一眼協議,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了。「我的事,不需要向你彙報。」「林淺!你告訴我實話!這錢是不是……是不是為了我媽?」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到答案。她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我面前。「卡里有48萬,是賣房的全款。買家急著要房,答應面簽後一次性付清。密碼是你的生日。」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聲驚雷在我耳邊炸響,「加上我們離婚要分的一半存款,夠你媽手術了。」

7.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呆呆地看著那張銀行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去旅遊,她是去賣房救我媽?那個被我傷透了心、對我恨之入骨的女人,竟然賣掉了她父親留下的唯一念想,來救那個曾看不起她家的婆婆?巨大的反差讓我感到一陣眩暈。我以為的冷血自私,原來是最深沉的犧牲。我以為的絕情契約,原來是她為了救人而不得不做出的割捨。我想起昨天晚上我對她的咒罵,想起我曾認定她是個冷血動物,想起五年前我自以為是地制定那份AA制協議時的嘴臉……愧疚、悔恨、自責,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我看著她,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來。「為什麼?林淺,為什麼?」我哽咽著問道,「我對你那麼壞,我當年對你爸那麼絕情,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她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愛意,只剩下深深的疲憊和釋然。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胸口戴著的那塊玉佛。那塊玉成色很普通,邊緣都已經磨損了,那是她爸留給她的遺物,她一直戴著。「兩年前,我爸走在那個暴雨夜。那時候我就對自己發誓,這輩子,我林淺就是餓死、窮死,也絕不會再因為錢向你開一次口。」她的聲音不大,每一個字卻都像釘子一樣釘在我的心上。「但這不代表我會像你一樣冷血,見死不救。她畢竟是一條人命,畢竟……做過我五年的婆婆。」她把卡塞進我手裡,動作決絕而堅定。「李強,這錢不是給你的,是借給我那尚未泯滅的良心。至於利息……」她頓了頓,目光變得無比清冷,「利息就是——我們兩清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拉著行李箱走向登機口。我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攥著那張銀行卡,卡片鋒利的邊緣硌得我手心生疼。我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登機口的人群中。我想追上去,想抱住她,想跟她說對不起,想求她原諒,想告訴她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彌補。可是我的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步也邁不開。我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了。當年,我用一箱廉價的特價牛奶,買斷了她對我所有的指望和愛意。今天,她用一套承載著父愛的房產,買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恩情和過往。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被我當成了一筆生意在算計。我精明地算計著投入和產出,算計著責任和義務,以為自己永遠是贏家。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在這場關於愛與契約的博弈中,我輸得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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