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把每月8600的退休金全給弟弟,我不吭聲。除夕那天母親來電:年夜飯21000,你轉一下。我:你是誰,有事找弟弟

2025-12-06     武巧輝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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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風,像刀子一樣。

刮在臉上,生疼。

我緊了緊身上那件穿了三年的大衣。

毛領已經有點禿了。

可想想下個月要交的房租,還是把買新衣服的念頭摁了下去。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

不用看,我也能猜到是誰。

這個時間點,會給我打電話的,只有我媽。

「晚晚啊,下班了沒?」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一種習慣性的催促。

「剛下班,媽,有事嗎?」

我縮了縮脖子,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騰出手去摸公交卡。

「也沒啥大事。」

我媽頓了頓,語氣理所當然。

「就是這個月的退休金到帳了。」

「八千六,你一會兒記得轉給你弟。」

「他最近談了個女朋友,開銷大,你當姐姐的,得多幫襯點。」

我的心,像被冬天的冷水浸過。

透心涼。

每個月都是這樣。

雷打不動。

我的工資,一半要付房租,一半要維持基本生活。

而我媽那筆不算少的退休金,我一分錢也見不著,全數進了弟弟林強的口袋。

「媽……」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比如,我這個月項目黃了,獎金泡湯。

比如,房東說要漲房租。

比如,我連一件像樣的大衣都捨不得買。

「怎麼了?有問題?」

我媽的語氣立刻揚了起來,帶著不滿。

「你弟弟可是咱家的獨苗,他好了,我們家才能好。」

「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能花多少錢?攢點錢不容易,別亂花,多想著點你弟。」

「……知道了。」

最終,所有的話都化成了這三個字。

掛了電話。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來了。

我擠在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里,看著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

這個城市很大,很繁華。

卻沒有一盞燈,是為我亮的。

回到家,冰冷的出租屋。

我打開手機銀行,看著剛剛到手的七千塊工資。

默默算了一下,房租三千,水電雜費一千,剩下三千,是我下個月的口糧。

然後,我熟練地操作起來。

將我媽那八千六,轉給了弟弟林強。

備註:生活費。

做完這一切,我癱在椅子上。

肚子餓得咕咕叫。

廚房裡只有幾包泡麵。

弟弟林強呢?

他現在大概正拿著這八千六,請他的新女朋友在高級餐廳吃飯吧。

朋友圈裡,他剛曬了一張照片。

燭光晚餐,背景是昂貴的紅酒。

配文:感謝老姐的贊助,生活如此美好。

下面還有我媽的評論:我兒子真懂事,知道享受生活。

我苦笑著關掉了手機。

泡麵的味道,瀰漫在小小的房間裡。

有點嗆人。

眼睛也跟著酸了一下。

這種日子,從我工作起就開始了。

我爸去世得早,我媽一個人把我們拉扯大。

不容易。

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孝順,要聽話。

弟弟小,讓著他點是應該的。

可這種「讓」,漸漸變成了理所當然。

小時候,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弟弟的。

我只能撿他剩下的。

過年買新衣服,弟弟從頭到腳都是名牌。

我穿的是親戚家姐姐的舊衣服。

我媽總說:「女孩兒家,穿那麼好看幹什麼?乾淨就行。你弟弟是男孩,要面子。」

後來我考上大學。

我媽死活不同意,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用,浪費錢。

是舅舅看不過去,借了我第一年的學費。

大學四年,我靠助學貸款和打工勉強讀完。

弟弟呢?

成績一塌糊塗,我媽花錢給他買了個三本。

他在大學裡花天酒地,每個月生活費是我的三倍。

畢業後,我留在這個城市打拚。

弟弟嫌累,回了老家小縣城。

托關係進了個清閒單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工資不夠他自己花。

於是,我媽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一開始,是偶爾要錢,說是給弟弟買衣服,買手機。

後來,變成每月固定要錢,美其名曰「幫媽分擔」。

再後來,我媽退休了。

退休金一個月八千六,在我們那小地方,是相當高的數字。

可她一分不動,全讓我轉給弟弟。

她說:「錢經過你的手,媽放心。你弟大手大腳,直接給他,他一下就花光了。」

多可笑。

經過我的手,我只是個冰冷的轉帳機器。

而我的生活,她從未問過一句。

「姐,給我轉點錢,我看上個新出的遊戲機。」

微信彈出弟弟的消息。

連個稱呼都沒有,直接就是要求。

我看著那行字,胸口堵得慌。

「林強,我這個月也沒錢了。」

我試著拒絕。

信息剛發出去,我媽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聲音尖利:「林晚!你怎麼回事?你弟弟就這麼點小要求,你都不滿足?」

「媽,我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你當姐姐的,幫幫弟弟怎麼了?他一個人在小地方多不容易!你在外面見識多,路子廣,幫幫他不是應該的嗎?」

「那個遊戲機才幾個錢?你少買件衣服不就出來了?」

我聽著話筒里的斥責,手指冰涼。

幾個錢?那個最新款的遊戲機,要五千多。

是我大半個月的生活費。

是我猶豫了幾個月都沒捨得買的大衣的價格。

可在我媽和弟弟眼裡,我的錢,仿佛是大風刮來的。

最終,我還是轉了五千過去。

換來弟弟一個敷衍的「謝謝老姐」,和我媽一句「這還差不多」。

我蹲在牆角,抱著膝蓋。

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委屈像潮水一樣把我淹沒。

為什麼?

就因為我是女孩嗎?

就因為我不哭不鬧,懂事好欺負嗎?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憋屈,壓抑。

像陰雨天裡晾不幹的衣服,沉甸甸地貼在身上。

我在公司里拚命工作,希望能多賺點錢,讓自己過得稍微好一點。

可每次剛有點積蓄,就會被家裡以各種名目掏空。

弟弟要換車,媽媽要「存錢」給弟弟買房結婚……

我就像一棵搖錢樹,被他們搖來晃去,枝葉凋零。

同事們都以為我節儉。

中午帶飯,永遠是簡單的青菜米飯。

從不參與同事間的下午茶聚會。

她們討論新款的包包和化妝品時,我總是默默走開。

不是不喜歡。

是我不敢喜歡。

我的每一分錢,都有它必須的去處——那個永遠填不滿的,名為「弟弟」的無底洞。

轉眼就到了年關。

街上張燈結彩,年的味道越來越濃。

公司放假前,老闆發了個紅包。

我捏著厚度,心裡有了一絲難得的暖意。

或許,這個年可以稍微寬鬆一點。

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除夕當天。

我給自己煮了頓還算豐盛的速凍餃子。

看著窗外絢爛的煙花,心裡空落落的。

電視里放著熱鬧的春晚,更襯得我這小屋冷清寂寥。

往年的除夕,我都是一個人過。

我媽說,弟弟女朋友家是本地有頭有臉的,她得陪著弟弟去未來親家那邊吃年夜飯,我去不方便。

其實我知道,是怕我去了,給他們丟人。

手機響了。

螢幕上閃爍的「媽媽」兩個字,讓我有些意外。

難道,今年想起我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接聽了電話。

甚至帶著一絲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期待。

「林晚。」

我媽的聲音傳來,不是問候,是直奔主題的指令。

「嗯,媽,除夕快樂。」

「快樂什麼快樂!氣都氣飽了!」我媽語氣很沖,「你知道今年這頓年夜飯多貴嗎?」

我愣住了。

「年夜飯?你們不是……在弟弟女朋友家吃嗎?」

「吃什麼吃!吹了!」

我媽沒好氣地說。

「那女的根本配不上你弟!我帶你弟出來吃了,在帝豪大酒店!必須吃頓好的去去晦氣!」

帝豪大酒店?

那是我們那最高檔的酒店。

我心頭一緊,有種不祥的預感。

「哦……那你們吃好。」我乾巴巴地說。

「吃好?說得輕巧!你知道這一桌多少錢嗎?」

我媽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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