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溫馨而融洽，與張家那場令人窒息的壽宴形成了天壤之別。
飯後，母親帶著暖暖去她的"公主房"看玩具，客廳里只剩下我、父親和哥哥。
父親放下手中的茶杯，沉聲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張家那小子又讓你受委屈了？"我將壽宴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儘量用平靜的語氣，但說到女兒被連帶著羞辱時，聲音還是忍不住哽咽。
聽完我的敘述，父親氣得臉色鐵青，一掌拍在紅木茶几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我林家的女兒，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這群暴發戶來作踐！"哥哥林琛的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音冷得像冰："通知下去，立刻終止與張氏企業的所有合作，抽回全部資金。另外，通知我們合作的所有下游公司，誰敢再跟張家合作，就是跟我們林氏為敵。我要讓張家，在三天之內，從雲城消失。"他掛斷電話，看著我，眼神里滿是心疼和自責："晚晚，對不起，是哥沒保護好你。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嫁給那個窩囊廢。"我搖了搖頭，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不怪你，哥。是我自己瞎了眼，識人不清。"是我太天真，以為婚姻的基石是愛情，卻忘了門當戶對這句古老的箴言，有時候並非全無道理。
五年的忍氣吞聲，換來的不是理解和尊重，而是變本加厲的輕視和羞辱。
這一次，我不會再軟弱了。
03
張家的壽宴，在我離開後，依舊"熱鬧"地進行著。
劉桂華趕走了眼中釘，心情大好，端著酒杯在親戚朋友間穿梭，炫耀著兒子的出息，女兒的乖巧，仿佛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婆婆。
張昊則心神不寧，頻頻看向門口，手機捏在手裡，幾次想給我打電話，又在母親警告的眼神中放了下來。
他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選擇了再一次的懦弱和逃避。
宴席過半，賓客們酒酣耳熱之際，變故陡生。
張建軍的手機第一個響了起來。
他原本還帶著幾分醉意，接起電話，喊了一聲"李總"，臉上的笑容卻在下一秒僵住了。
"什麼？取消合作？為什麼？李總，我們不是一直合作得很好嗎？""什麼叫沒有理由？你……"電話被對方無情地掛斷。
張建軍的酒瞬間醒了一半，他還沒來得及細想，第二個電話，第三個電話……接踵而至。
全都是與他公司有合作往來的老總，內容也驚人地一致：終止合作，立刻，馬上！
宴會廳里嘈雜依舊，但張建軍的耳邊卻只剩下"嗡嗡"的耳鳴聲。
他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他知道，出大事了。
不到十分鐘，他公司的幾個主要項目負責人也打來電話，聲音驚慌失措，說他們最大的上游供應商，也是他們一直仰仗的行業巨頭——林氏集團，剛剛發來 официальный 函件，單方面終止了所有供貨合同，並且要求他們在三天內結清所有欠款。
這無疑是釜底抽薪！
張氏企業能有今天的規模，很大程度上是搭上了林氏集團這條大船，做他們的下游配套產業。
失去了林氏的訂單，就等於被斬斷了命脈！
"爸，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張昊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湊過來問道。
張建軍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話來："林氏……林氏集團跟我們斷了合作……""什麼？"張昊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剛剛才續簽了五年的戰略合作協議嗎？林氏的陳助理還親自跟您吃的飯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張建軍像一頭困獸，急得團團轉。
他立刻回撥陳助理的電話，對方卻直接掛斷，再打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
恐慌，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瞬間籠罩了整個張家。
原本還喜氣洋洋的壽宴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那些剛剛還對他們阿諛奉承的親戚朋友，此刻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們，竊竊私語。
劉桂華也慌了，她抓住張建軍的胳膊，急切地問："老頭子，到底怎麼了？不就是個林氏嗎？沒了他們，我們還不能活了？""你懂個屁！"張建軍一把甩開她，雙目赤紅地吼道，"沒了林氏，我們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風！公司明天就得破產！"劉桂華被吼得一愣，隨即癱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張昊的腦子飛速運轉著。
林氏集團……終止合作……時間點，恰好是在林晚離開之後。
一個荒謬而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他猛地抓住他爸的胳膊，聲音都在發抖："爸，會不會……會不會跟林晚有關係？"張建軍愣住了："林晚？那個掃把星？她能有這麼大本事？她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怎麼可能跟林氏集團扯上關係？""我不知道……"張昊失魂落魄地搖著頭。
他也不願意相信。
林晚在他心中，一直是個溫柔、順從，甚至有些軟弱的女人。
她的娘家，據她自己所說，只是個普通工薪家庭，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哥哥在外地打工。
她怎麼可能和那個商業帝國林氏集團有關係？
可是，除了這個解釋，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理由。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偏偏是在他們羞辱了林晚之後，公司就遭遇了滅頂之災？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壽宴不歡而散。
張家三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客廳里一片狼藉，仿佛預示著他們家族未來的命運。
張昊瘋了一樣衝進臥室，開始翻箱倒櫃，他想找到一絲證據，來證實或者推翻自己那個瘋狂的猜想。
終於，在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里，他翻出了一本舊相冊。
這是林晚的相冊，裡面都是她結婚前的照片。
他之前也看過，只覺得照片里的女孩笑得燦爛，並未深究。
但這一次，他看得無比仔細。
終於，在一張林晚和一位年輕男子的合影上，他發現了端倪。
照片的背景，是一棟宏偉的現代化大樓，大樓頂端，一個龍飛鳳舞的"林"字logo，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個logo，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林氏集團的標誌！
而照片里那個與林晚舉止親密的男人，雖然看起來比現在年輕許多，但那俊朗的輪廓，與他曾在財經雜誌上看到的，那位年輕有為、手段狠辣的林氏集團新任總裁林琛，幾乎一模一樣！
"轟"的一聲，張昊的腦子徹底炸開了。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娶的，根本不是什麼無依無靠的孤女，而是林氏集團的千金，是林琛最疼愛的妹妹！
他這五年，都對她做了什麼？
他讓她住在狹小的公寓里，讓她包攬所有家務，讓她忍受自己母親和妹妹的百般刁難和羞辱……而今天，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他默許了自己的母親，將他的妻子，將林氏集團的公主，趕下了飯桌。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他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完了。
他們張家，徹底完了。
04
"爸！媽！你們快來看！"張昊拿著那張照片，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握著一枚定時炸彈，跌跌撞撞地衝出臥室。
張建軍和劉桂華正癱在沙發上，一個唉聲嘆氣，一個以淚洗面。
看到兒子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劉桂華哭得更凶了："兒啊，我們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別哭了！"張昊將照片狠狠地拍在茶几上，指著照片上的男人，聲音嘶啞地吼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林氏集團總裁，林琛！他是林晚的親哥哥！""什麼？"張建軍和劉桂華同時愣住，湊過來看那張照片。
照片上，年輕的林琛和林晚笑得一臉燦爛，背景就是那棟他們做夢都想進去的林氏集團總部大樓。
劉桂華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搶過照片，翻來覆去地看，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那個賤……那個林晚，她怎麼可能是林家的人……""事到如今，你還覺得不可能嗎？"張昊慘笑一聲，徹底癱倒在沙發上，"你以為林氏集團為什麼會突然對我們動手？時間點為什麼這麼巧？就是因為你在壽宴上，把林氏集團的公主，我張昊的妻子，當著所有人的面，給趕下了飯桌！"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張建C軍和劉桂華的腦中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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