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我們這個家,不過是她用來接濟娘家的一個工具。
三年的婚姻,像一個笑話。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們永遠存不下錢,為什麼我的生活質量不升反降。
原來,我一直在為一個無底洞做貢獻。
那天晚上,我們不歡而散。
她睡客房,我一個人在客廳坐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既然你覺得補貼娘家比我們這個家更重要,那好,這個家,我也不管了。
03

第二天早上,陳靜頂著兩個黑眼圈從客房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冷哼了一聲,徑直走進洗手間。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為她準備早餐,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我的內心異常平靜,一夜的思考,讓我徹底清醒了。
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因為在她的認知里,她做的沒有錯。
那麼,我只能用行動來讓她明白,這個家,到底是誰在支撐。
上班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銀行辦了一張新的儲蓄卡。
然後,我聯繫了公司的人力資源部,申請更改我的工資卡號。
從下個月開始,我三萬塊的工資,將會直接打入我的新卡里。
這張卡的密碼,只有我自己知道。
做完這一切,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既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接著,我打開了手機銀行,看著我們那張聯名儲蓄卡的餘額:三千二百四十五元。
這是昨天爭吵後剩下的所有"家底"。
我又看了一眼信用卡帳單,這個月我們倆的信用卡加起來消費了將近八千塊,還款日是下下周。
然後是房貸,每月十五號扣款一萬二。
還有水電燃氣物業費,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要一千多。
我冷冷地笑了。
陳靜,你不是覺得你月薪八K,就能撐起你的大家庭嗎?
現在,我就讓你試試,只靠你一個人的工資,怎麼去填補這些窟窿。
我沒有告訴陳靜我換了工資卡的事。
我決定給她,也給我們這段婚姻,最後一次機會。
我像往常一樣上下班,只是不再主動承擔任何家庭開銷。
晚飯我都在公司食堂解決,或者在樓下隨便吃一碗面。
回到家,如果陳靜做了飯,我就吃一點,如果她沒做,我也不會問。
家裡的垃圾滿了,我視而不見。
衛生間的捲紙用完了,我從我包里拿出一小包紙巾自己用。
我開始像一個合租的室友,只管好我自己的事情。
陳靜很快就感覺到了我的變化。
起初她還跟我賭氣,以為我是在為上次的爭吵鬧彆扭。
她也開始不做飯,不打掃衛生,家裡變得越來越亂。
我們倆就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抗,誰也不肯先低頭。
一個星期後,她終於忍不住了。
那天晚上,她攔住準備回房的我,語氣生硬地問:"你這個月生活費怎麼還沒給我?"以前,我每個月都會主動轉五千塊給她,作為家庭的日常開銷。
"什麼生活費?"我故作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是有工資嗎?我們倆的工資一起,還不夠花嗎?""我的工資要還信用卡,還要買護膚品,哪裡夠?"她理直氣壯地說。
"哦,"我點了點頭,"那我的工資也要還房貸啊。""房貸不是還沒到扣款日嗎?你先給我,不然家裡米和油都沒了。"她朝我伸出手。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很可笑。
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她眼裡,我賺錢給她花,給她媽花,都是天經地義的。
我從錢包里抽出五百塊錢遞給她,"先拿去買點米吧,剩下的,等發了工資再說。"陳靜看著那區區五百塊,臉都綠了,"林峰,你什麼意思?打發叫花子呢?""你覺得不夠,可以用你自己的錢先墊上。畢竟,這個家也是你的,不是嗎?"我丟下這句話,轉身進了房間,反鎖了門。
門外傳來她氣急敗壞的咒罵聲,我充耳不聞。
我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後頭。
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這場戰爭,沒有硝煙,卻比任何戰場都更讓人心力交瘁。
04
日子就在這種詭異的"冷戰"中一天天過去。
家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靜用我給的那五百塊買了最便宜的米和油,每天就煮點白粥,或者下個清水麵條。
她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來抗議我的"吝嗇"。
而我,依舊我行我素,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解決溫飽問題。
我們幾乎零交流,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轉眼就到了十五號,房貸扣款日。
我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銀行發來的扣款失敗提醒。
原因是我們的聯名儲-蓄卡里餘額不足。
看著那條簡訊,我心裡毫無波瀾。
這是預料之中的事。
陳靜的手機,想必也收到了同樣的信息。
那天晚上,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給我甩臉色,而是罕見地坐在沙發上等我。
見我進門,她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焦慮。
"林峰,房貸扣款失敗了,銀行發信息來了,還說會影響徵信。你趕緊把錢存進去啊。"
"存錢?我哪有錢?"我換著鞋,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工資不是今天發嗎?你三萬塊工資,還一萬二的房貸還不夠?"她的聲音尖銳了起來。
"哦,你說工資啊,"我慢悠悠地直起身,看著她,"公司這個月項目緊張,資金周轉不開,說是要推遲半個月發。我有什麼辦法?"這是我早就想好的說辭。
陳靜將信將疑地看著我,"真的假的?你們這麼大的公司還會拖欠工資?""騙你幹嘛?不信你自己去問。"我一臉坦然。
她沒話說了,但臉上的焦慮卻更重了。
接下來幾天,她開始坐立不安。
催繳房貸的簡訊一天一條,語氣也越來越重。
銀行的電話也打了過來,機械式的女聲提醒我們再不還款將產生高額的罰息,並會啟動法律程序。
陳靜徹底慌了。
她跑來質問我:"林峰,到底什麼時候發工資?再不還錢,我們的房子都要被銀行收走了!"我攤了攤手,"我比你還急,但公司不發錢,我能怎麼辦?要不,你先找你媽那邊周轉一下?畢竟你每個月都給她轉那麼多錢,她手頭肯定寬裕。"
"你!"陳靜被我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讓她找她媽要錢,簡直比登天還難。
那可是她媽的"養老錢",是她弟弟的"教育基金"。
這些天,家裡也開始出現各種問題。
先是廚房的燈壞了,一閃一閃的,到了晚上跟恐怖片現場一樣。
我沒管,陳靜自己踩著凳子換,結果差點摔下來。
然後是馬桶堵了,污水漫出來,臭氣熏天。
她忍了兩天,終於還是自己花錢請了師傅來通。
最讓她崩潰的,是昨天晚上。
她剛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家裡的電突然全停了。
一片漆黑中,只聽見她"啊"的一聲尖叫。
我從房間裡走出來,打開手機手電筒,照著她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怎麼回事?停電了?"她問。
"不知道,"我平靜地回答,"可能是欠費了吧。""欠費?你沒交電費嗎?""我以為你交了。""你!"她氣得渾身發抖,"你趕緊去把電費交了!""怎麼交?物業都下班了,網上繳費也得等明天恢復了。今晚就先這樣吧。"我轉身回了房間,留下她一個人在黑暗的客廳里。
我知道,她快到極限了。
這些她以前從不關心、從不操心的小事,如今像一座座大山一樣壓在她身上,讓她體會到了什麼叫"現實"。
而這一切,僅僅是開始。
我就是要讓她明白,一個家,不是只靠愛情和理所當然就能運轉的。
05
在黑暗和悶熱中度過了一夜後,陳靜第二天一大早就摔門而出,應該是去物業交電費了。
等她回來,家裡恢復了光明,但她的臉色比昨晚的夜色還要難看。
我知道,她不光交了電費,恐怕連水費、燃氣費的催繳單也一併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