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不樂意,說她就我一個孫女,以後肯定是要招上門女婿的。
我樂呵呵地跟秦桑禮說,給他十頭豬,讓他嫁給我當姑爺,他同意了。
再後來,秦叔叔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市裡安了家,把秦桑禮帶到市裡上學了。
他走的那天我哭得可傷心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跟他都回了村。
第二天,我睡眼惺忪下樓時,秦桑禮已經在院子陪我奶曬太陽聊天。
桌子上還放著我愛吃的油條、稀豆粉。
我奶奶看著秦桑禮,笑得合不攏嘴。
「還是孫女婿勤快,一大早就給我這個老婆子送早餐……」
我撇撇嘴走過去,拿起油條啃了一口。
「奶,你知道謠言是怎麼來的嗎?
「就是你們這些老太太整天在村口胡說。」
我奶瞪了我一眼。
秦桑禮笑意輕淺:「阿奶,鎮上在趕集呢,我一會帶你去逛逛。」
我奶喜歡熱鬧,聽到趕集恨不得立馬就出發。
我不情不願地被我奶喊上了秦桑禮的大 G。
我奶奶摸著車窗:「小禮,這車不錯,貴嗎?不貴的話,我給染染買一輛,她也沒個車,天天騎拉豬的破三輪。」
秦桑禮:「阿奶,這車視線好,女孩子開,安全。
「染染要是喜歡,我送給她好了。」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這車拉不了豬。」
我奶奶看了看車身:「我看這車還挺大的,拉三頭豬不是問題。」
秦桑禮跟著附和:「能拉,能拉!」
這話一出,我跟他都忍不住笑了。
「秦桑禮,你怎麼想的用大 G 拉豬,金豬還是銀豬?」
他側目,勾了勾嘴角:「拉彩禮豬。」
完了,這梗是過不去了!
回到家時,秦桑禮拉過我的手,將車鑰匙塞到我手裡。
「新買的,今天第一次開。」
我半張著嘴,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我:「你不是說喜歡這車嗎?」
「我什麼時候說的。」
「小時候咱倆去遊樂園玩,你看著這車說喜歡,讓我給你買,你忘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還有這回事?
「忘了。」
「沒事,我記得就行。」
說完,他便轉身上了他家來採購生豬的那輛大貨車副駕駛。
坐在主駕駛室的劉叔,沖我咧嘴笑了笑:「小老闆娘,走了。」
我奶眼睛笑得彎彎的:「小禮這孫女婿,我喜歡。」
9
轉眼就到我二十六歲生日,我爸媽把全村人都喊來,說要擺三天的流水席。
陣仗搞得跟過八十大壽一樣熱鬧。
我爸喊我跟他去殺豬時,我還在研究《母豬的產後護理》。
我合上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爸:「爸,我沒聽錯?您讓我去殺豬?」
「殺豬你不會,按豬腳總會吧,你小時候不管誰家殺豬你都要湊上去抓豬尾巴,有一次還被呲了一身……」
「爸你別說了,我這就去按豬。」
我趕到屠宰場時,一頭大肥豬已經被眾人圍在中間。
秦桑禮穿著黑色大衣,戴著袖套,拿著捆豬繩躍躍欲試。
沒辦法,在我們村,再帥的男人也得按豬。
我雙手合十:「豬哥,別怨我,你生來就是給人吃的,我不吃也是別人吃,還不如給我吃。」
只聽豬一聲慘叫,秦桑禮已經抓住了豬耳朵,幾個叔伯也幫忙按住了豬身。
一瞬間,血脈覺醒,我連忙跑過去幫忙按住豬腳。
我爸拿著殺豬刀,磨刀霍霍向豬羊。
就在這時,我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我一隻手按著豬,一隻手接起電話。
「喂?
「說話,不說掛了!」
沉默良久之後,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染染,生日快樂!我想你了,你在做什麼?」
是江璟硯。
我愣了幾秒。
我氣喘吁吁回覆:「村裡殺豬,在按豬腳。
「別給我打電話了,我奶奶閨蜜有三個孫子,又帥又有錢,讓我隨便選。
「你這個窮鬼別纏著我了。」
江璟硯停頓了片刻,接著道:「染染,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的。
「我都知道了,你不是因為我沒錢才離開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跟唐甜其實是……」
這時,在一旁按豬頭的秦桑禮大口喘著粗氣:「染染,坐上來,自己動……」
電話那頭霎時「滴」地一聲沒了動靜。
秦桑禮的後半句話,我沒太聽清。
我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抬頭看向他:「自己動什麼?」
他有些不開心地看著我:「坐豬身上啊,自己動手宰豬。」
說著就把殺豬刀遞給我。
我推回去:「我幹不了這種殘忍的事,你幫我殺。」
伴隨著嚎叫聲,我的生日年豬,被終結了吃吃睡睡的一生。
10
晚飯,我略顯侷促地坐在主位。
小時候夢想的流水席生日宴,在二十六歲實現了,但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地上還殘留著鞭炮、禮花的碎末。
身後紅色的橫幅上還寫著「虞染二十六歲生日快樂!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我爸媽忙著和秦桑禮父母聊天,四個人有說有笑。
秦桑禮端著酒杯靠過來:「還在想你前男友?」
我看著他沒說話。
他急了:「虞染,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我哪裡比不上他?
「人家都把你甩了,你還忘不掉,能不能有點出息。」
這下換我急了:「你說啥?什麼叫他把我甩了?」
秦桑禮支支吾吾:「是咱奶說的,她說那男的不願意到你家入贅,所以就把你……
「不過沒事,我願意啊,我願意入贅。」
我奶奶為了騙一個上門女婿,還真是一點不顧我死活。
「明明是我甩了他!」
我單手托著下巴,勾了勾唇:「你真想入贅啊?」
「真想。」
院子裡,一片熱鬧祥和,村裡的叔伯們都忙著給我爸敬酒。
都在奉承他,養了個漂亮閨女。
其實,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爸媽為了哄我開心。
突然,門外車聲響起。
我爸以為是來給我祝壽的親朋好友,拉著我出門迎接。
只見門口,黑色的大 G 旁一前一後停著兩輛黑色的賓利。
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江璟硯,長身玉立在車旁。
他身後是五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輕男人,手裡拎滿了禮物袋。
我爸自言自語道:「這賓利確實比大 G 好看。」
我揉了揉眼睛,低聲告訴我爸:「爸,他就是江璟硯。」
我爸瞬間回過神:「什麼?他就是欺負我閨女的大騙子,看我不揍他。」
說著我爸就激動地捲起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架勢。
江璟硯接過身後西裝男手裡的禮物,恭恭敬敬地遞給我爸,禮貌道:「叔叔,小小心意。」
我爸思考了幾秒後,伸手接過禮物:「算了,閨女生日宴,我放你小子一馬。」
我扯了扯我爸的袖子:「你不是說要幫我出氣,怎麼見錢眼開了?」
「傻閨女,他花了你那麼多錢,肯定要拿回來,至於幫你出氣,我另有法子。」
我爸笑嘻嘻地將人喊了進去。
看到江璟硯,我媽的臉瞬間黑了。
我爸連忙跑過去,跟她耳語了一番。
我奶奶小聲問我:「那男的是誰?」
「繡花枕頭。」
我奶撇撇嘴:「嘖嘖,長得還真是繡花枕頭樣,這種男人要不得。」
江璟硯想過來找我說話,卻被我爸和一群叔伯圍得死死的,瘋狂給他灌酒。
秦桑禮湊到我跟前:「這就是你前男友?
「虞染,你吃得真不行。」
我喝了點酒,覺得秦桑禮格外好看。
我媽說得對,我這個人就是好色,單純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
我湊上去,親了他一口:「那以後我吃點好的。」
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秦桑禮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被我親過的臉頰,竟然有幾分嬌羞。
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江璟硯看在眼裡。
他幾度欲要從座位上站起來,又被我爸按了下去。
我沖我爸豎起大拇指。
老爸,夠意思!
就喜歡看江璟硯這副不爽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那天晚上,江璟硯被我爸灌了三壇白酒,吐到大半夜。
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樣子,我既心疼又舒爽。
心疼是因為曾經深深愛過他,為他付出過。
舒爽是覺得他活該!
11
夜裡,我尿急起床下樓上洗手間時,突然被一道黑影擋住,在我要開口叫喊時,被一隻手捂住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