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婚禮完整後續

2025-11-18     燕晶伊     反饋

3

因對方要得急,手續走得很快,待一百萬真真實實打到我的帳戶上,我才真切認識到,我真的,不要林嶼這個兒子了。

恰好旗袍店老闆娘邀請我跟她一起去蘇州進貨,我想了想,收拾行李就跟她走了。

我被困在鎮上幾十年,和老闆娘出門才知道,原來從我所在的城市到蘇州,才三小時的高鐵。

高鐵站人潮擁擠,老闆娘笑著撐起我的肩膀:「來,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

我配合她,做了一個極其誇張的動作。

到蘇州後,她沒空陪我到處玩,日日泡在服裝市場,還要跟當地有名的師傅學手藝。

我就每日晨起去當地早市,吃幾個糯嘰嘰的小米糕。

再慢悠悠在蘇州大街上晃蕩。

這日剛從小攤手裡買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林嶼的電話掃興地打了進來。

電話剛接通,林嶼的指責透過話筒清晰地傳了進來。

「婚慶選好了嗎?我就說了之前那家就很好,時間這麼短,你定好哪家了?

「爸和張姨已經來了,你趕緊把你聯繫的婚慶公司告訴我們吧。」

我盯著手上的荷花,輕輕掐掉一點蔫巴的根莖,輕笑出口:

「你爸來了,你讓你爸給你定婚慶啊,找我這個上不了台面的人做什麼?」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十秒,才開口:「你怎麼胡攪蠻纏啊?

「怪不得爸當初死活要跟你離婚,你怎麼總是抓不住我說話的重點?

「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請柬都送出去了,還有二十天就舉行婚禮了,你還跟我置氣?」

把掐掉的根莖扔進垃圾桶,我才嗤笑開口:

「林嶼,這場婚禮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嶼估計是氣得狠了,狠狠喘了一口粗氣:「媽,您到底能不能聽我說?還有二十天,二十天,您還不疾不徐,婚慶敲不定,到時候大家都在酒店干坐著吃席嗎?」

我慢悠悠把荷花插進我的編織包里,輕聲開口:「哦,你不提酒店我還忘記了,酒店我也退掉了。」

林嶼咆哮如雷:「李小滿,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吃藥,你折磨我做什麼?

「我 Tmd 我不就是沒讓你去婚禮現場嗎?

「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嗎?丈母娘這事那事,我忍了,怎麼你是我親媽,你不說幫忙,你還在背後給我添亂?」

蘇州的生活節奏很慢,我不想在這樣寧靜的地方聽他吼,也不願意在這種地方,想起我操勞一生,卻養出一個燒叉的事實。

我掛斷電話,拉黑了林嶼的手機號。

可惜,再好的心情,終歸是被毀了。

我的腦海中忍不住浮現這句:「不就是不讓你去婚禮嗎?」

就因為不讓我去婚禮,我就狠心不要疼愛多年的兒子嗎?

4

是不是我給林嶼遮擋的風雨太多了,以至於他都忘記曾經林達春和張曼曼對我們的傷害了?

凈身出戶第三年,林達春在外面找了小四,不知怎麼被張曼曼發現了端倪。

為了維護嬌媚可人的小四,林達春這個賤人,指認我借孩子的名義勾引他。

為了演得逼真一點,他故意接近那年才七歲的林嶼。

我那時候顧慮林嶼年紀小,生怕給他灌輸一些不好的思想會影響他身心健康,就一直說和他爸爸和平分開。

這也恰好給林達春留了空子,他稍微表演幾下,帶林嶼去了趟遊樂場,買幾次玩具,就俘獲了林嶼的心。

張曼曼在他手機里尋找蛛絲馬跡的時候,他帶著林嶼主動認錯。

「老婆,對不起,我捨不得孩子,給了李小滿可乘之機。今天為了表決心,我當著你的面,跟林嶼斷絕父子關係,此後再無瓜葛。」

那年,林嶼七歲,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當著後媽的面,暴打。

小小人兒縮成一團,哭喊著:「爸爸,我疼,爸爸。」

但沒用,為了安定現任妻子的心,林達春喪失人性。

我心神不寧來到林達春和張曼曼家的時候,林嶼身上一塊青一塊紫,還被推到雨地里淋雨。

我看著奄奄一息的兒子,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我甚至在腦海中設想過不下於十條,如何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結果了林達春。

但我的孩子仿若破布娃娃一樣,如若沒有我的呵護,如若沒有我照顧他長大,以後也太可憐了。

也可以報警抓林達春,但萬一林達春留下案底,我的林嶼以後學公檢法都麻煩了。

我不確定林嶼以後會喜歡什麼,但我不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剝奪他選擇的機會。

那天大雨滂沱,積水淹沒我的膝蓋,我背著傷痕累累的林嶼,一腳深一腳淺去醫院。

林嶼發燒了整整三日,恢復後,再也不提林達春。

我以為,我們已經有默契了,此生都不願再和林達春牽扯。

5

本打算在國慶假期前都不回去的。

但我之前賣的房子,還有幾個流程,需要我本人到場配合。

回到家的時候,是晚上九點。

我的門前被油漆噴滿了字。

【更年期老怪物。】

【不顧兒子一心享樂。】

【斷絕母子關係,你死了我都不給你收屍。】

……

不堪入目的話語太多,觸目驚心的紅配合林嶼熟悉的字跡,我本沉靜的內心瞬間如潮水浸濕。

林嶼小時候字寫得不好,為了幫他練出一手好字,無論颳風下雨,我每天下午送他去練字班練習。

他幼年貪玩,寫作業總定不下心,我就搬個板凳,一眼不錯地盯著他寫。

整整盯了五年,才養成一手漂亮的字體,如今這字體猙獰著,沖我露出了獠牙。

我狼狽用手背抹去滾滾而落的眼淚,拿出鑰匙開門。

誰知怎麼也打不開。

聯繫開鎖公司後才知道,有人把鎖眼堵住了。

無奈,我只得換一把新的鎖。

換鎖師傅挺愛講話,看著滿牆紅漆,一邊麻利操作換鎖,一邊探究不停。

「大姐,你兒子噴的?

「我懷疑你這鎖眼也是你兒子堵上的。

「您做什麼了,您孩子這麼恨您?這世上哪有拗得過孩子的父母,您也寬寬心,您老了以後不還得指望兒子嗎?現在鬧這麼僵,您老了以後怎麼辦?」

我閉了閉眼,怎麼換個鎖,也不能清凈啊。

換鎖師傅見我半天不說話,又有些懊惱:「瞧我這張嘴,去哪都不討人喜歡。」

他還知道他不討人喜歡啊。

我們正說著話,林嶼不知道怎麼知道我今日回來,氣鼓鼓來找我。

「您還捨得回來啊?

「怎麼?不在外面浪了?浪不動了?」

我看著眼前囂張的男子,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他和幾年前,認真承諾以後讓我過好日子的兒子聯繫到一起。

見我不搭理他,林嶼湊到我跟前:「你不就想要去我的婚禮現場嗎?程橙說您一手把我養大,我的婚禮不讓您去參加,她也不嫁給我了,我和張姨商議過了,到時候您在觀眾席坐著,張姨和爸到台上喝媳婦茶。

「雖然不讓您上台,但您的座位是最靠前的,這樣總行了吧?

「別任性了,還有十八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你趕緊把你新聯繫的婚慶和酒店告訴我,不然彩排都來不及了。」

開鎖師傅已經被這一連串的信息炸暈了。

「不是,不是,大姐,您這是生了個燒叉啊?

「兒子婚禮都不讓您去,這您也能忍?

「大姐,干他丫的,瞧他能耐的。

「小癟犢子,我算是聽明白了,你結婚不讓你媽上台,反而讓你爸和後媽上台?」

林嶼煩躁地撓了撓頭:「有你什麼事啊?」

開鎖師傅慢條斯理地收拾工具包:「路見不平一聲吼哦,該出手時就出手哦。」

看著林嶼鐵青的臉,還有開鎖師傅忍不住哼起來的腔調,我忍不住多給開鎖師傅包了一百塊錢的紅包。

等師傅離開後,林嶼不等我反應,一把推開我的小公寓門,走了進去。

「您就算吃醋,也該有個度吧?

「程橙爸媽下周就來了,您這邊婚慶,酒店都弄得亂七八糟,人家爸媽怎麼想您這個刻薄的婆婆。

「我知道您已經訂好了新的,您倒是跟我說名字啊。」

都到這個時候了,林嶼依舊自信,我只是跟他鬧彆扭,哪怕我退了婚慶和酒店,也是為了給他換個更好的。

是我對他事無巨細的照顧,二十年如一日的包容和兜底,讓林嶼忘記了,我除了是林嶼媽媽,也是李小滿,是我自己。

「我最後一次通知你,我不會去你的婚禮,別說你讓我坐在觀眾席,就是你現在讓我去台上,我也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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