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眼淚,繼續生活,也深知自己的那段感情多麼的不值得,那段感情結束沒多久,媒婆就找上了門,白芳的父母自然也就應了。
也就有了後來我和白芳的相見,孩子的夭折,我媽的怒問,媒婆的質問,白芳父母的娓娓道來。
白芳父母拿到20萬彩禮後,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兩口子甚至還暗自竊喜,大過肚子的女兒還能如此值錢。
做個小流產,估計也就矇混過關了,只可惜做的是個大手術,還是個做的不成功的手術,害了他們的女兒,更是害了我家。
我爸氣的血壓升高,我媽氣的住了院,我更是氣的火冒三丈,都想殺人,我爸媽堅持讓我離婚,要白芳家退還20萬彩禮。
吃進去的哪那麼容易吐出來,白芳父母自然不肯,他們也不是省油的人家,雖說承認了女兒的引產事實。

可卻堅稱自己的女兒是頭婚,出嫁時肚子是「空的」,不存在騙婚之說,更不會退還彩禮。
白芳她媽直接放話:「我那閨女就是再嫁也能嫁個好人家,想離就離,誰怕誰呢?可想要退彩禮,想都別想」。
白芳自從醫院回了家,兩眼呆滯,啥也不說,我知道啊,她心裡也難受,自己像個商品,被父母賣來賣去,還毀了最寶貴的東西。
我是真心喜歡她,即使她生不了孩子,我也喜歡,可他不該瞞我,不敢冒著風險把身體往壞的整。
我還安慰她,醫生說的是可能,又沒有一棒子打死?只要養好了身體,一切都有可能,白芳聽到我這麼說,眼裡終於有了神采。
她抱著我哇哇大哭,說自己是個壞女人,不該和父母合起伙來騙我,我相信她的話。
哪個女人會把自己婚前的不恥說個乾淨?藏著掖著都來不及,如果不是孩子流了,也許她會騙我一輩子,會瞞我一輩子。
只可惜白芳沒有那麼幸運,一次就中招,一次就漏了餡,好在我不是那個薄情的男人,氣歸氣,痛歸痛,她畢竟是我娶的老婆。
不能因為生不出孩子就扔了她,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魯莽行事過?怪只能怪她沒有保護好自己,怪只能怪自己太無知,又遇上了一對自私心狠的父母。
知道我不和她離婚,白芳哭得稀里嘩啦,她說,這輩子拼了命也要給我生個孩子。
我父母知道我的決定,氣得不得了,我爸一個鞋底子就飛了過來:「你這個逆子,你要斷了我家的後呀」!
撲通就跪下了,承認了自己的過錯,給我父母保證,她一定給我家續個後。

如果食言了,就主動和我離婚,絕不賴著我,這輩子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補上那20萬。
我媽哭紅了雙眼,都是女人,哪會如此狠心?之前說的話也都是氣頭子上的,白芳嘴甜又勤快,我媽也打心眼裡喜歡。
產子風波也就淡去了,白芳也沒有食言,她不僅認真工作,還到處打聽下藥狠的中醫,一碗碗苦藥從不叫喚就咽了肚。
用她在美容院所學的技藝,天天艾灸,堅持不懈,雷打不動的和命運較著勁。
我父母看在眼裡,喜在心上,家裡也恢復了往日的歡笑,我媽走哪兒都帶著白芳,說白芳把我這個混小子掰直得正正的。
我媽還真是說對了,以前的我吃喝玩樂無所不能,工作吊兒郎當,自從和白芳結了婚,我還真是變了樣,以前的那幫野哥們也慢慢疏遠了。
酒也不喝了,煙也不抽了,就連那麻將館也不邁了,一心一意的鑽研了電焊技術,考了證,拜了師,收入也噌噌噌的長。
我父母從來沒有這樣對我省心過,用我媽的話講,這白芳就是上天派來收我的,這20萬還真是花的值。
眨眼三年過去了,我們誰都沒再提孩子的事,只是每次路過小區的幼兒園,我總能看見我媽那期盼的眼神,白芳自責的目光。
又到了去醫院體檢的日子,白芳總是緊張又緊張,生怕醫生判了死刑,這已經快一年了,都沒踏入醫院的門,為的就是養精蓄銳,一戰成功。
該試的方法也都試了,白芳說,這次要是再不行,她就死心了,她耽誤不起我家的大事,我捂住了她的嘴,一把就將她摟進懷裡……
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白芳的堅持和拚命,感動了上蒼,經過檢查,她的各項指標都回升了,經過調理還確實從死神手裡拽回了希望。
我們喜極而泣,但沒有把消息告訴我父母,我們害怕再一次失望,白芳也開始補充葉酸,開始運動,補充營養。
不大的日曆上被她寫的滿滿的,她算來算去,就想把日子算得準確些,再準確些,恨不得把時間分秒都掐准了。

那個月,白芳的月事沒有來,就為這個還哭了一鼻子,連個驗孕棒都不敢買,生怕那個槓槓沒出來,又熬了一個月,還沒來。
這才鼓起勇氣去買驗孕棒,一買就買了五盒,試了又試,看到那排列整齊的二道槓,激動地抱著我,又是搖又是親,還整了我一臉的淚水。
我爸媽知道白芳懷了孕,這次可是把她當了寶貝供了起來,班都沒讓她上,雖然這次自身條件好了,流產的可能性小了。
可我們依然不敢大意,前三個月幾乎都是讓她躺著,我媽精心伺候著,白芳很過於不去,說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我爸媽。
我媽讓她啥都別想,就安心的把孩子保好,我爸破天荒地來了一句:「放寬心,不管咋樣,我們老馬家都認你這個媳婦」!
本來是寬慰人的一句話,可把我媽和白芳都給整哭了,我爸為了要個孫子,可是想到了命里,這幾年也蒼老了不少,我經常見他背個手在小區里的幼兒園欄杆處轉悠。
我知道,他是多麼想帶著自己的孫子遛個彎,牽著孫子的手,背著書包,送他上學。
老天爺對我家還是不薄,白芳終於熬過了危險的四個月,孩子很健康,我們全家終於吃了一個安心的團圓飯,那天我們都笑了。
孩子沒生,我爸就天天翻字典,說一定要給孫子起個好名字,按字輩應該是「光」字輩,可我爸還偏就不按自輩來。
我爸起的名字,讓我們哭笑不得,笑得我媽眼淚都出來了,他說男孩就叫馬國棟,女孩兒就叫馬雅柔。
「國家棟樑,文雅柔美,」我連聲說好,白芳呵呵笑著不言語,只有我媽,錘了我爸一下:「好個屁,你也不看啥年代,你給孫子起的名字能叫的出來嗎?」
我爸也執拗了一回,非要用這個名字,說親爺爺給親孫子起名字,沒人管的著,就這樣,我兒子就起名馬國棟,小名就叫棟棟。
白芳的肚子還真是爭氣,一生就生個兒子,不僅兌現了自己的諾言,還給我家續了後,我爸媽自是感激不盡,無法言表的喜悅。
只能吼著我,讓我以後對白芳好好的,白芳笑的都眯了眼,這幾年白芳的父母不和我們來往,因為之前的事,關係鬧得很僵。
他們生怕我家索要那20萬,可如今一聽說白芳生了個胖小子,就不請自來了,那說話的氣頭也揚上了天,感覺是我家冤枉了他們。

可殊不知,孩子的背後白芳付出了多少?我家隱忍了多少?我父母的幸福遲來了多久?他們從不考慮這些,只顧著自己心裡那絲絲舒服。
白芳說她就值20萬,讓我不用對她那麼好,我知道她父母的到來,又勾起了她的傷心事,似乎她是20萬賣給了我家。























